奇洛的話讓一些人對斯内普有了改觀，他甚至能聽見對面傳來的竊竊私語。

早知道就該把這個該死的家夥提前用魔藥毒啞！

不對不對，應該是哈利·波特的錯，他那遲早害死自己的無端的好奇心，才是引發了這一切的元兇。

如果不是因為……他才不會……啧！

【“不論我走到哪裡，他都跟我在一起，”奇洛平靜地說，“我是在環遊世界時遇到他的。我當時還是一個傻乎乎的小夥子，對善惡是非有着一套荒唐的想法。是伏地魔指出了我的錯誤。世界上沒有什麼善惡是非，隻有權力，還有那些無法獲取權勢的無能之輩……從那以後，我就忠心耿耿地為他效勞，不過我也有許多次令他失望過。他對我一直非常嚴厲。”奇洛突然顫抖了一下。

奇洛的聲音漸漸低得聽不見了。哈利想起了他那次到對角巷去的情景——當時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他那天明明看見了奇洛，還跟他在破釜酒吧裡握過手呢。】

鄧布利多皺着眉頭問道：“你和他握過手了，哈利？”

“yes。”回答的是哈利。

“No。”回答的是波特和小哈利。

“我記得前面似乎有寫過。我找找……”波特一邊說着，一邊往前翻着，“找到了，【“波——波——波特，”奇洛教授結結巴巴地說，抓起哈利的手，“見到你有說——說不出的——高——高興。”】就是這裡，沒錯了。”

這就奇怪了……鄧布利多思索地摸着自己的胡子。當初他并不知道奇洛竟然和哈利握了手卻沒有問題，這不符合邏輯。波特有事瞞着自己他是知道的，畢竟這個孩子長大了也不是很能夠隐瞞好自己的情緒。如果說隻有波特一個人這麼說，他可能會懷疑對方所說的真假，可小哈利沒有必要說謊。

鄧布利多難得地陷入了沉思。

波特用書擋住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沒有人知道，他隻不過是少讀了一句，就讓偉大的校長産生了動搖。當然，這一點還是要感謝世界意識的配合。

【“這面鏡子是怎麼回事？它究竟有什麼功能？幫幫我吧，主人！”哈利驚恐地聽見一個聲音在回答，那聲音好像是從奇洛本人身體裡發出來的。“利用那個男孩……利用那個男孩……”奇洛轉向哈利。“好吧——波特——上這兒來。”

……

哈利覺得自己仿佛被魔鬼網牢牢纏住了，渾身上下絲毫也動彈不得。他呆呆地站在那裡，看着奇洛舉起手解下他頭上的圍巾。這是怎麼回事？大圍巾落了下來，奇洛裸露的腦袋看上去小得出奇。然後，他慢慢地原地轉過身去。

哈利想放聲尖叫，但發不出一點兒聲音。在原本該是奇洛後腦勺的地方，長着一張臉，哈利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樣猙獰恐怖的臉。那張臉的顔色像粉筆一樣死白，紅通通的眼睛放出光來，下面是兩道像蛇一般細長的鼻孔。

“你看看我變成了什麼樣子！”那張臉說，“隻剩下了影子和蒸氣……我隻有和别人共用一具軀體時，才能擁有形體……不過總有一些人願意讓我進入他們的心靈和頭腦……在過去的幾個星期裡，獨角獸的血使我恢複了一些體力……那天你在森林裡看見奇洛為我飲血……一旦我弄到了長生不老藥，我就能夠重新創造一個我自己的身體……好了……你為什麼不把你口袋裡的魔法石交給我昵？”】

“真惡心。”小天狼星做出嘔吐的表情。真不知道雷古勒斯知道自己追随的主人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會是什麼表情。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露出一絲嫌惡的表情。

小德拉科有些看上去有些糾結，但是在聽見書中對伏地魔的形容時還是沒忍住皺起臉來，小聲地吐槽了一句：“這也太醜了吧……”

【“别犯傻了，”那張臉惡狠狠地說，“最好保住你自己的小命，投靠我吧……不然你就會和你父母的下場一樣……他們臨死前苦苦地哀求我饒命……”

“撒謊！”哈利猛地喊道。

奇洛後退着朝他逼近，這使伏地魔仍然能盯着他。現在那張邪惡的臉上露出了獰笑。

“多麼感人啊……”他用嘶啞的聲音說，“我一向都很敬佩勇氣……是的，孩子，你父母當年都很勇敢……我先動手殺你的父親，他倒是甯死不屈，勇敢地跟我搏鬥……你母親其實不用死的……她拼着命要保護你……好了，把魔法石給我吧，别讓你母親白白為你喪命。”】

“我會殺了他。”再一次聽到這句話的小哈利依舊沒忍住自己的怒火。如針一般細小，卻又尖銳的殺意從他的身上迸射出來。

“小哈利？！”原本陷入憤怒的哈利被小哈利的殺氣吓了一跳。

被哈利有些尖銳呼喊喚回清醒的小哈利也吓了一跳：他幾乎是瞬間就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

這不對經，自己的情緒被放大了……有什麼東西在引導自己……小哈利的大腦在瘋狂的運轉，卻找不到不對勁的地方。

有趣。格林德沃看着正在思索的小哈利，難得地提起一絲興趣：這個小家夥說的是“我會殺死他”，而不是“我要殺死他”——這是理智的憤怒，決心，還有控制的殺意。如果沒有人引導或者控制他，這個小怪物會變成另一個黑魔王嗎？

可惜，這和他又沒有什麼關系了，他現在依舊是高塔的囚徒。格林德沃又變成了興緻缺缺的模樣，他靠在椅子上，手上的鎖鍊随着他的擺動叮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