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已經快要吞沒舒悅,白景仁心魂俱裂,不顧危險想要沖上去将自己的愛人從死亡的陰影中拉出來。
但舒悅卻又退後了一步,黑霧遮住他的眼睛,隻有模糊的聲音傳出來,“别過來!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要和它們融合,如果幸運,我也許會保留一些理智和記憶。”
白景仁眼睜睜看着舒悅被星魔的黑霧完全吞沒,但之後這隻星魔并沒有繼續吞噬白景仁,它和舒悅一起消失了,就像是噩夢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迹,也帶走白景仁此後餘生的美夢。
融合派一直存在,但絕大部分都是試圖和星獸星蟲融合,星魔根本無法嘗試,因為隻有被吞噬後消亡的唯一後果,而這些人多半都是狂熱不理智,或者走投無路的無名星區的人,不該是從來都冷靜理智的舒博士。
舒悅的研究項目是重中之重,耗資巨大,他消失後很快人們就發現,他實驗室所有的重要資料也都被銷毀了,而且幾乎全部都不可修複。
唯一在他消失前見過他的白景仁被審訊了無數次,也多虧那時白家還沒有敗落,他才沒有被嚴刑逼供。白景仁近乎麻木的說了無數次,舒悅被星魔吞噬了,但卻沒有人相信他。
“你說你親眼見到舒悅被星魔吞噬?那不可能!星魔怎麼沒有吞噬你?那個東西毫無理智,如果你在附近,絕對會一起吞噬,最少你也會發瘋!”
“那可能是我瘋了吧……”
舒悅最後留給他的芯源石,在他被抓起來之前放到了花盆裡,居然沒有被搜走。兩個月後白景仁終于被放回來,在最開始的兩年,他抛下一切到處去找星魔,試圖尋找到和舒悅融合的那個。
帶着舒悅留給他的芯源,他和每一隻遇到的星魔共振,但得到的隻有雜亂無章無法理解的呓語,這些精神折磨的沖擊差點讓他真的瘋了,精神力也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漸漸地他也沒有辦法再欺騙自己,舒悅在被星魔吞噬後,還能保持理智和記憶,他消失了,舒悅這個人已經徹底不存在了。
絕望之下,他把芯源石扔下了深不見底的星獸峽谷。他想要死,放任自己毫不反抗的等待被星魔吞噬,但就像被詛咒了一樣,沒有一個星魔肯吞噬他,它們忽略他,就像他根本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一樣。
再然後,他開始恐懼看到星魔,于是自我放逐,孤身流落到很少見到星魔的第七區,隐姓埋名不修邊幅的給當地的低級雇傭兵修機甲,每天喝的醉醺醺的逃避現實。
在舒悅消失的五年後,白景仁也消失了。
“别說那些應付官方的話,白先生,舒博士留給你的東西呢?你藏在哪了?”梁雲亭狹長的雙眸像某些帶有劇毒的冷血生物,緊盯着白景仁,似乎在捕捉他那一刹那消失的痛苦痕迹。
他問那麼就是知道芯源的存在了,雖然不知道他怎麼知道的。
“扔了。”
“扔在哪了?”
“忘記了,我去過那麼多地方,也許被某個星獸吃了,也許買酒的時候當零錢混着花出去了……誰知道。”白景仁已經恢複了冷靜,涼涼的看着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地下商人,舒悅最後的遺産,他可以扔掉,但不會讓其他任何人拿到。
梁雲亭長長的“哦”了一聲直起身,又歪着頭對他眯起眼笑,“白先生不願意配合啊,我呢,其實有很多種辦法,來幫助白先生配合我。”
穿着西裝的手下送進來幾個金屬盒子,梁雲亭饒有興緻一個個給他展示,有各種神經毒素藥劑,逼供的小型點擊器。梁雲亭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仔細看,自言自語:“可惜,最有效的手段沒辦法用了,一想起來,還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