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女人街上那些其他中檔或者低檔的胭脂店,白雲芷就絲毫不考慮了。
女人街一如往常熱鬧非凡。白雲芷走在街上,本就容貌出衆,再加上塗着西柚色的唇脂,在一堆肉色,朱色,紫色唇脂的襯托下,更是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還有極個别小姐,遣女侍過來,大方詢問白雲芷唇脂是在何處所得。讓白雲芷把唇脂推銷出去的信心大增。
白雲芷盤算着,“春柳,你覺得這三家,哪家最有幾率買我的唇脂?”
“咱的唇脂質量這麼好,三家肯定都願意,但奴婢估計,還是采蝶軒幾率最高。”
白雲芷深以為然,“我也這麼覺得。采蝶軒的掌櫃,自己就是個白手起家的厲害人物,對自制的唇脂,按理來說應該也不怎麼排斥。”
心中有些期盼,又有一絲着急,趕緊賣出去吧,賣出去了就能給祖母買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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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已經過了春節好一陣了,可有些憊懶的店家把那過節的紅燈籠,還沒有換下。随着習習春風,那灰撲撲有些破敗的燈籠繞了一個又一個圈。
白雲芷坐在路邊的小鋪裡,用筷子攪着那碗清湯寡水的光頭面,想起剛才的情形,有些洩氣。
第一家去的是馥翠坊,售貨女郎們倒是一個個客氣,且對這唇脂啧啧稱奇,但是可惜馥翠坊的掌櫃正好去外地采購原材料,要過七日以後才能回來,白雲芷撲了個空。
第二家,去的是采蝶軒。見到了傳說中的傳奇老闆采蝶,隻不過,采蝶話裡話外都帶着些高高在上。明明這麼好的東西,在采蝶的話語中,卻好像這滿京城,隻有采蝶軒願意買下這唇脂,隐隐有壓價的意思,實在是讓白雲芷覺得相當不愉快。
看着有些沮喪的白雲芷,春柳安慰道,“實在沒想到采蝶老闆是個這樣厲害的人物,小姐不必慌張,還有一家寶香齋還沒去呢,大不了,就等七日之後再去馥翠坊也行。”
“采蝶軒短短幾年如日中天,并不是沒有原因的。肯定是靠着做掌櫃的經營籌謀,采蝶這麼做倒也無可厚非,隻不過落在咱們頭上,的确有點不舒服。”
“馥翠坊是不必等了,等他家掌櫃回來了,願不願意見我,價格是否合理還兩說呢,變數實在太多了。隻有去寶香齋試一試了。”
到寶香齋時,已是未時。白雲芷開門見山,便很快見到了寶香齋的女掌櫃,惜玉。
白雲芷坐在雅間,看着桌上杯盞裡泡着的上好龍井茶,且下人們一看就是嚴格訓導過的,守禮有節,心裡便給了寶香齋一個好評。
比起在采蝶軒說了許久,下人連水都給一杯,接人待物,高下立見。
惜玉作為寶香齋的掌櫃不久,剛剛在母親的指導下掌事,今年不過才十八歲,性格倒很爛漫爽利。見白雲芷生的如此好看,妝容又細緻講究,舉止落落大方,心中便生了幾分好感。
主座上的惜玉,由于商業的敏感度,立馬被白雲芷嘴上的唇脂吸引了,笑道,“前陣子就聽說,有手藝精巧的娘子,自制了上好的唇脂在外售賣,今日一見,真真是唇脂好,人也好!”
在采蝶軒遭受些小波折之後,在寶香齋聽到惜玉這客氣的誇贊,白雲芷的确如沐春風,“寶香齋名聲在外,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相互吹捧誰不會呢,隻不過這一句,白雲芷的确帶了幾分真心。
惜玉開門見山問道,“聽侍女說,娘子是想把這唇脂放在寶香齋售賣?”
白雲芷讓春柳從袖口中,拿出一個普通的貝殼唇盒遞上去,“是的,掌櫃大可先查看一番。”
惜玉打開貝殼之後,見了那唇脂便心中驚奇,這個顔色的唇脂竟以前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并且市面上的唇脂,大多都是由朱砂制作,幹巴巴地,上嘴雖有些顔色,可是上嘴時非常幹澀,惜玉取刷子在手上試了試,竟異常順滑。
惜玉心中感慨萬千,寶香齋現在傳到第五代,也一直在嘗試對店内售賣的商品改革創新,投入了大量的金錢人力,可從來沒有大的突破,沒想到這樣完美的唇脂,居然被眼前這個小娘子做出來了,心情瞬間有點複雜。但也隻一眼,便知這唇脂不是凡物。
“哪怕我見過這麼多唇脂,也知這的的确确是好東西,娘子肯定是費了大功夫了。”
惜玉停頓一下,瞬間話鋒一轉。
“隻不過寶香齋乃家傳店鋪,店中所售,配方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所以娘子若想把這唇脂放在寶香齋售賣,需寶香齋買斷這配方才可。當然,娘子便也不能再出售給别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