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了兩個人可能認識，從祁宴口中聽到路白石的名字時江舟舟并不意外。隻是沒想到祁宴的表情比她想的還要嚴肅許多。
大概是聽到了門口的響動，辦公室門被從裡面拉開。
路白石拉開門，看着門外的兩個人，表情沒什麼變化，但他握着門把手的緊了緊，随後不動聲色的轉身，“進來吧。”
祁宴直接幾步走到路白石的辦公桌旁坐下。
江舟舟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觀察着兩個人的表情，随後走向祁宴身後。
她本來打算站着的，沒想到祁宴拉開他身側的椅子，直接拉着她坐下。
辦公室的氛圍詭異起來。
現在還是上課時間，整個辦公室裡沒有其他人在場，祁宴和路白石對視着，兩個人像是用視線打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
祁宴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我還以為你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祁家，是打算這輩子都不見我了。”
“不是你們把我趕走的嗎？”路白石的語調不緊不慢，還帶了些嘲諷的意味。
祁宴聞言沉默下來，似乎是無話可說。
江舟舟知道祁家的壓抑的氛圍，隐約覺得兩個人之間可能有什麼誤會。她往前傾了傾身，為了突顯自己的存在感，還輕咳了一聲。
路白石面上的不悅隐去一些，順勢把話題扯到了江舟舟身上，“你和她什麼關系？”
“監護人。”
“她成年了。”
“哦。”祁宴笑的漫不經心，“成年了不影響我照顧她啊。”
“祁宴，據我所知你不是在這種無關人等身上浪費時間的人。祁家也從來不與外姓親戚來往。”路白石完全不理會祁宴的說辭，重複問了一遍，“她是誰？”
江舟舟聞言也盯着祁宴看，路白石完全問出了她心中所想，問題的答案，她也想知道。
可祁宴似乎不打算說給她聽，又給她遞了張一百的紙币，“舟舟，給老闆買瓶水去。”
“我辦公室有……”
“快去。”路白石的話被祁宴打斷。
他的聲音帶着一分毋庸置疑，江舟舟隻好起身。
臨出辦公室前，江舟舟看向小綠，“幫我聽聽他們說了什麼。”
小綠點了點頭，按照江舟舟的吩咐飛回原位。
确認江舟舟離開後，祁宴靠在椅背上松了松領帶，緊接着歎出長長的一口氣，“她的父母是在十年前失蹤的。”
聽了祁宴的話，路白石的瞳孔震動了一瞬，連聲音也變得有些難以置信，“什麼？”
他沉默下來，反複咀嚼着江舟舟的名字，“她是江叔叔的女兒？”
“嗯。”祁宴小幅度點了下頭，像是想到了什麼令人遺憾的事，手指收緊，“我派人查過了，做不了假。”
路白石臉上慣有的淡漠消失不見，他眉頭微擰，聲音又染上了怒意，“那你更應該離她遠點。”
“做不到。”祁宴直起身子，“别把我和祁家内群人相提并論，我會照顧她的。”
“呵，你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她十年前多大，九歲？”路白石撐着身子站起來，眼角因為怒意而染上了一抹紅，“你能想象一個九歲的孩子是怎麼熬過這十年的嗎。”
“你又怎麼知道這些年我沒有找過她，找過你。”祁宴語氣依舊平靜，似乎沒有什麼事能讓他變得歇斯底裡，“十年前我也不過才十四歲，能做的事情有限，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他的聲音很輕，溫柔的語氣就算生氣是也很低，讓人猜不透。
路白石察覺到自己的失态，靜了靜心坐回原位，“不用你照顧，我會照顧她的。”
“算了吧，路大明星，不怕你的小女朋友吃醋啊。”祁宴點了根煙夾在指尖，像擺架子似的，始終沒有舉起。
“彼此彼此，你身邊那麼多女人，不怕她們吃醋？”
“我又沒女朋友。”祁宴笑的坦蕩，眼神一斂，“你對我還挺了解，看來這些年偷偷關注我了？”
祁宴一副爺魅力真大的模樣，氣的路白石的手又緊握成拳。
“滾。”
他壓低聲音破天荒的罵了一聲，恰好江舟舟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路老師，我進來了。”江舟舟懷抱着三瓶水，推門走了進來。
祁宴和路白石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消失不見，兩個人的關系看起來緩和了不少。
她把水遞給祁宴，又給路白石遞了一瓶。
“小沒良心的，給你一百，就給我買一瓶礦泉水。”祁宴掂了掂手裡的水瓶，“剩下的都進自己口袋了？”
江舟舟臉不紅心不跳地挨着祁宴坐下，“跑腿費。”
“我點外賣送都比你便宜。”
料到了祁宴會這麼說，江舟舟拿過他手裡的水，替他擰開瓶蓋又送到他嘴邊，“送外賣的服務哪有我周到，是吧老闆？”
祁宴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行了，小财迷，零錢你自己留着花吧。”
江舟舟回來後路白石沒再說什麼，不一會兒就以備課為由送走了他們。
太陽已經有西沉的趨勢，江舟舟跟在祁宴身後一步一步的踩着他的影子，沒注意到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猛地撞到了他懷裡。
祁宴伸手攬過她的後背扶住她，“怎麼着，賺了幾十塊錢，高興的不會走路了。”
“哪有。”
祁宴松開手，懶懶地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張寫着地址的白卡，“周末呢陪老闆去和客戶吃頓飯，你這上學工資也不能白拿是不是。”
江舟舟立刻答應，“沒問題。”
“對了，你在學校遇到什麼問題都可以和路白石說，他雖然脾氣差了點，但不會不管你的。”祁宴眯着眼睛擡頭看向辦公樓，路白石站在辦公室的窗邊，他看不清路白石的臉，但隐約覺得他是在看他們的。
于是祁宴伸出胳膊搭在江舟舟的肩膀上，果然看到路白石擡手撐在窗框上，一副下一秒就要拉開窗戶破口大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