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抽這個牌子,估計會被宋珈笑話死。
吳子揚忍住惡心,道:“謝了,但我不打算學。”
“連哥問你話了嗎?”慕随提高了音量,“手伸出來!”
吳子揚無言,把左手遞給他。
慕随擡手一把撩起了他的袖子,袖子下的小臂上露出幾個猙獰的紅疤,有些久遠了,但還留着紅印子——很明顯是燙傷。
連羌看到這些疤還在,立馬就忍不住笑起來:“哎呦,多可愛的疤,今天心情好,哥再賞你兩個怎麼樣?”說完,他揚揚下巴,示意慕随動手。
……你大爺的。
慕随手裡的煙被一巴掌扇飛,小紅點跟落花似的飄到了地上,沒滅,還在亮着微弱的紅光。
吳子揚放下手,看着他們沒說話。
不過他覺得,這種情況說一句髒話應該很帥很威風,但他還不太想威風,當下情況應該有點麻煩。
慕随好不容易有個表現的機會,被他一巴掌扇沒了,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廢物。”
“哎,自我介紹?”吳子揚實在沒忍住,嘴欠地回了他一句。
一群人臉色紫了半截,連羌嘴角有點抽抽,說:“你說什麼?”
菜狗,小弟被罵了,這種情況不應該直接出拳嗎?吳子揚這麼想。
連羌的拳頭出了,但是太慢了,吳子揚手一伸就擋住了,順便抓住他的手腕反過來一折,連羌的臉就痛苦地扭成一團。
他還是高估了連羌,本以為幾年不見,好歹還能過個兩招。
連羌菜,但是慕随跟後面那一幫人不算菜,也不知道他們怎麼選出來的老大,可能也就是個不太好看的花瓶,當做吉祥物吧。
吳子揚擡頭看看他們,個個眼裡都冒着火氣,恨不得把他吃了似的。
看來這架是躲不掉了,一會再和鐘秋解釋解釋吧。
下一秒,一隻腳飛過來,連羌後面那幾個沒名字的小弟也跟着上了。
吳子揚把連羌拽住,讓他在空中翻了個身,那隻手幾乎快折斷了的扭曲,吳子揚立刻找準時機,腳猛地一橫踢過去,挨腳的小弟被踹飛出去好幾米。
幾人也沒想到吳子揚現在亳不怯場,幾個人一輪主動下來,連他的頭發都沒碰着一根。
慕随被他踹了一腳,狠撞在對面的牆上,他爬起來摸了摸鬓角被砸出來的血坑,指尖上全是紅得發黑的血,還粘上了牆上的白色粉末。
他擡頭去看,吳子揚正一手攥着連羌的後衣領,一手撐着牆,按着他的頭狠狠往牆上撞過去。
他甩了甩手,這是天賜他偷襲的機會。
“老子教你抽煙是你的榮幸!”
慕随吼了一句,往後蹬了一腳牆,蓄力借牆給的力來了個直直的飛踢,落在了吳子揚的後肩上,他被突如其來的沖擊力按向面前的牆,攥着連羌的手松開,兩隻手猛地撐住了牆,沒有撞上去。
吳子揚反應迅速,立刻還了他肚子一腳,把他踹回了牆邊:“你還老子老子的,滾遠點!”
“砰”的一聲,慕随再一次撞到那個牆角,另一邊的鬓角也被砸出一個血坑。
他幾乎滿臉都是血,此時已經氣得發抖,爬起來還想繼續打。
“哎哎哎!幹什麼幹什麼!在我店裡打架鬥毆是吧?!”遠處走來一個高大的男人,上衣外面裹着毛皮大衣,看起來特别闊氣。
吳子揚定睛一看,是鐘秋。
鐘秋看清了吳子揚的臉,還有一地橫七豎八的人。
“我靠,小吳,你挺猛啊。”他驚呼了一聲,忍不住稱贊了一句。
吳子揚沒說話,走進旁邊的洗手間,開水龍頭沖了一下小臂上蹭到連羌的血。
鐘秋一把拎起坐着靠在牆邊的連羌,看了看他的臉,嫌棄地“啧”了一聲。
連羌那張本來就不怎麼樣的臉,又成功毀容了,額頭上被吳子揚往牆上砸出了一個血窟窿,血肉模糊,紅花花的一片,血都順着流了滿臉,看起來特别驚悚。
鐘秋松開了手,連羌跟個失落的布娃娃似的就軟了下去,倒在牆邊。
此時他已經過了腎上腺素的幹勁,渾身都使不上勁了。
吳子揚放下袖子走出來,率先告狀:“秋哥,是他們先欺負我的,我就輕輕捶了兩下。”
牆角的慕随怒吼着:“他媽的,你要不要臉!”
吳子揚沒理他,瞥了一眼腳邊奄奄一息的連羌,又看向鐘秋認真道:“我真沒用力啊,就推了他一下,要不我給他們打個120吧。”說着,他就開始在兜裡掏手機。
鐘秋拍了拍他的肩:“打吧,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救護車的聲響還是大得明顯,不過一樓的人們似乎不太在意,隻是給醫護人員讓了個道,該跳舞的還是繼續跳舞,仿佛隻是踩傷了幾隻螞蟻。
江楠抱着吉他沒動,但是他看到人群擁擠的黑暗中,五六個擔架上都擡着人,吳子揚和鐘秋跟着醫護人員走出去了,過了幾分鐘才回來。
太暗了,他看不清吳子揚身上有沒有沾上其他什麼東西。
鐘秋帶着吳子揚上了樓,找了個空的包間坐下。
鐘秋歎了口氣:“行了,剛剛夠給你面子吧?”
吳子揚嗯了一聲:“謝謝秋哥,這是我私事,跟江楠沒關系,要辭就辭我吧。”
鐘秋笑了笑:“我沒說要辭你啊,那些人是怎麼回事?都是些社會青年吧?頭發五顔六色的,還一身紋身。”
“謝謝秋哥,”吳子揚道,“那些都是以前年少無知惹的人,不過沒事,他們不敢來你店裡鬧的,最多再去找我。”
“我還是想知道你怎麼打趴六個人的?你看着肌肉也不是特别發達啊,”鐘秋說着,滿是好奇,“你看我一身肌肉,其實都是些虛的,健身房裡舉鐵練出來的,我不太會打架,沒打過架。”
他第一次見到鐘秋時還是夏天,他穿了個白色短袖,渾身都是健壯的肌肉,感覺壯得衣服都快撐開了,還以為他打架特别厲害,沒想到竟然不會打架。
不過這肌肉沒可能是虛的。
吳子揚笑:“你要是試一下,肯定比我牛。”
鐘秋得意地點頭:“好!希望能有機會曆練曆練,好保護我女朋友。”
兩人下樓時,鐘秋忽然看着牆驚呼了一聲:“我靠!這裡……”他指了指牆角。
吳子揚走過去看了一眼,牆角一個血紅色的圈兒,顔色特别深,甚至還往下流了兩滴。
鐘秋又拍了拍吳子揚的肩,搖搖頭道:“小吳,以後下手别那麼狠,别真出人命啊。”
吳子揚笑着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