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皆不吭聲。明月便道:“既如此,便自去領罰吧。打完再走。”
“至于地上躺着的這位。”明月有些嫌惡的掃了兩眼:“等他能被打了再打,知道了嗎葉川。”
葉川應到“是。”
蕭楠哲大大方方的站起來脫了外袍,疊整齊,摘了發冠,放在外袍上。隻穿了一件深紫色裡衣,在地上重新跪好。
第一闆子落下的時候,梁皖突然想起蕭楠哲生來與旁人不同,他挨不了這麼重的打!
果然,伴随木闆沉悶的聲音響起的還有蕭楠哲一聲藏不住痛苦的悶哼。
第二闆子,蕭楠哲嘴唇被他自己咬到滲血才壓住聲音。
第三闆子……
第四闆子……
蕭楠哲被第四闆子生生打暈了過去,有掌刑人拿了桶涼水過來倒在他臉上讓他醒過來再接着行刑。
梁皖一咬牙,在第五闆子落下之前大聲道:“給我住手!”
掌刑人得罪不起梁皖,隻能停下。
梁皖大步走到蕭楠哲身前,恭恭敬敬行禮:“梁皖願替蕭楠哲受接下來的刑!請大人應允!”
明月嘴角勾起:“替刑可以,可總得有個身份吧。”
梁皖松了口氣,有的談就行:“古往今來,替兄受過者不在少數,蕭楠哲乃我兄長,我便以他妹妹的身份替他受過。”
那小旗也不知哪來的膽子,突然開口道:“可你們都不是一個姓!”
姓算個毛啊一個字而已這麼在乎幹什麼?
梁皖面色不變:“蕭楠哲乃我舅父之徒,是我舅舅親定的繼承人,如何不是我兄長?”
不等有人再說話,梁皖“撲通”一聲跪下,“請三位大人全梁皖兄妹手足之情!”
片刻後,明月開了口,卻是看向渾身濕透的蕭楠哲,“這可真是……”
蕭楠哲掙紮着想把梁皖拉走,“我還沒死!不用你來!”
梁皖卻笑了:“記着,這是你欠我的。”說罷反手推了蕭楠哲一把,他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輕輕松松就被推走,倒在了剛剛過來的葉川身上。
葉川低聲道:“她拿你當親人,願意替你受刑,你若是甯願這副樣子被打死也不要她幫,才會傷了她的心。”
蕭楠哲便隻能任由葉川把他帶到一邊。
梁皖與蕭楠哲一樣,脫了外袍,摘了發簪,放好,道:“開始吧。”
……
在最後一闆子落下後,梁皖一直挺直的背終于彎了下去,随後,衆人便聽見有人一腳把門踹開。
是秋旻。
秋旻看清了場中情況後,大步走到剛剛能站直的蕭楠哲面前,把他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沉默許久,所有人都以為她會一巴掌扇上去,她卻隻是說:“走吧”
說罷,走到一邊把梁皖扶起來抗到肩上。
出門時,秋旻把她往肩上帶了帶,手碰到了後背,疼得梁皖直吸氣,又是一陣心疼。
梁皖強笑了笑,哄她:“不疼的。”
秋旻閉了閉眼,沒吭聲。
…………
“查清楚了嗎?”梁澈問。
“查清了,是前幾日楠哲在酒樓吃飯,有幾個纨绔借酒調戲,楠哲自然不肯,那幾個纨绔便說長成這樣還出來亂晃就是勾引男人來的,裝什麼清高。
楠哲生了氣,紮了幾根麻針教訓了一下。那幾人懷恨在心,四處打聽,最後塞了銀子給那些官兵,讓他們當着蕭楠哲面罵遍他全家以出氣。
這才有了今日的事。”秋葉道。
“這還真是趕巧,也幸好明月在,不然肯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這麼好的機會不好找啊。”齊湟道。
“是,但我沒想到阿皖會出來替楠哲受罰。”明月道。
“那看來他們感情很好。”梁澈拿着蒲扇輕扇着藥爐。
“這不是挺好的嗎。”秋葉碾着藥道。
“是挺好。”梁澈如此說。放下了扇子,把藥鍋拿起來遞給齊湟。
“他們如何了?”梁澈問齊湟。
“阿皖沒什麼事,皮肉傷,躺個八九天也就好了。至于楠哲……不好說。”
梁澈擡眼看他,齊湟正拿布濾着藥。濾完,正色道:“他已經等不了了,必須盡快。”
“果然如此,秋葉,準備衣服,我即刻入宮,必須趁着現在讓他同意放我們走。”
“好。”秋葉立刻起身往外走去。
梁澈走出門前補充道:“齊湟跟我一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