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小世界的第一天就認識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也不知道未來的任務之旅會是怎樣。
時憫躺了一會兒還是睡不着,聽見旁邊的赤臨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像是已經入眠,便摸索着打開窗戶,打算看看今晚的月光。
一隻青筋分明的大手從時憫耳後伸來,替他掩了掩窗戶,避開直面吹來的晚風。
是赤臨,“睡不着?”
時憫耳朵怕癢,氣流從後吹來,沒忍住抖了一抖,又按捺下去,“嗯。”
“那雙修?”
時憫吓得躲進被子裡,“我這就睡。”
赤臨好像笑了笑,即使隔着衣服和被子,時憫還是能感受到那具火熱的身體和胸腔中的震動。
不作妖之後,時憫迷迷糊糊地困意翻湧,意識下沉,真快要睡着。
耳邊卻不合時宜得傳來了隐隐約約的私語。
是窗戶沒關好吧。
然而聲音卻越來越大,時憫再也忍不住,神情恍惚間,翻身坐起。
眼下正是春季,窗外開滿了月光下盛放的鮮花,時憫從窗戶翻身而出,行走在偏院裡,眼瞧着離房間越走越遠。
晚風送來奇異的幽香,看着前方的偏院裡星星點點的花束,時憫沒忍住擡起腳步,想要近距離觀賞一番。
走到開的最豔麗的一株藍色星月花前,時憫剛彎下腰,想要輕輕嗅聞,便覺得額頭微微一涼,身體忽然沉重起來。
轉瞬之間,四肢像是被定住一般束縛在原地,無法挪動。
盡管時憫的鼻尖仍能聞到身前花蕊傳來的濃香,可整個身體就是不受控制,怎樣也無法活動。
不對。
時憫試着控制自己的四肢。
沒有反應。
然而此時他内心卻并不怎麼慌張。
好像那股異香撫平了他所有焦躁緊張的情緒,隻留下一絲茫然和空洞。
身後傳來輕浮的腳步聲,時憫無法回頭,隻得眼睜睜瞧着那個人慢悠悠的走到自己身前,挑起自己的下巴。
“還真是位美麗的小公子。”
來人一頭黑發,用一根布條束起,約摸二十七八歲,臉上輪廓深邃,眉骨高得出奇,不像是中原人血統。
那人慢悠悠的站到時憫身前來回打量一番,頗為滿意的點點頭,“和我走吧。”
時憫不吭聲。
“我知道你我素不相識,但相見就是有緣,跟我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還能日日快活潇灑,如何?”
那面貌奇異的男子見面前的人不回答,想起了什麼,懊惱的拍了拍手掌,“對了,我忘了你中了我的迷香,現在四肢都無法動彈,腦子也不清醒,既然如此,我就當你答應好了。”
說罷,男人将待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人強行扛在肩頭,身體彎曲的幅度剛好卡在男人的肩骨上,胃部遭到沖擊,壓得時憫有點想吐。
明月高懸。
遠處的客棧早已熄燈,曾經人來人往的大廳罕無人煙。
在這處偏院裡開滿了數種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輕輕搖曳,散發出更多人心魄的香味。
理智告訴時憫該呼救,但他的腦子就像是一團漿糊,懶洋洋的,根本不想去張口。
“小弟,醒醒。”
999的聲音如天籁降臨,頓時喚醒了時憫潰散的意志。
來不及感謝999,時憫眼瞧着陌生人就要把自己帶走,隻能沖着客棧的方向憋足了嗓門,大喊,“師兄,救命啊!”
那男人沒想到時憫能這麼快清醒,一時大意,沒有捂住他的嘴。
聲音傳開來,客棧内倒是亮了兩盞燈,卻不是赤臨所在的那間。
有人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看,黑燈瞎火中,像是什麼也沒發現,又把頭縮回去,燈也熄滅了。
陌生男見狀冷笑一聲。
在時憫慌張不已時,那男人嘲諷說道,“我這奇香最是能迷人心魄,你那師兄不知道是什麼體質,居然比你中毒的反應還大,此刻他估計還在沉睡,他是醒不過來了,客棧中那都是普通人,你還想讓誰來救你?”
為了防止清醒過來的時憫在肩頭上亂動,那男人反手掏出一枚紫色的藥丸,趁着身上的人還想大聲呼救,一把塞進時憫嘴裡。
“唔,咳咳咳!”
藥丸下肚,化作一抹熱流,竄入時憫腹部。
“你給我吃了什麼?”
男人不緊不慢,将時憫放下,換成平躺的姿勢。
“我本來見你長得好,想要與你多親熱一番,既然你這麼想讓大家看過來,那我們就在這裡把事辦了也好。”
“小公子,乖乖喊我一聲相公,免你受那許多苦楚。”
時憫隻覺得小腹中有千百隻螞蟻在撓,又癢又熱。掙紮間還有些發痛,隻得維持躺在地上的姿勢,獨自對抗那令人發瘋的感觸。
“哦對了,你們中原人是怎麼稱呼我的來着?采花大盜?采花賊?”
男人慢慢俯下身,“但我還是更喜歡你叫我……好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