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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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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音駒排球部的汗水和後藤一裡無盡的社恐中緩慢爬行。他的發球依舊精準如機器,成為隊内練習賽的得分利器。夜久衛輔視他為提升接球技術的“終極挑戰”,每次輪到她發球,自由人前輩的鬥志都如同實質的火焰:“來吧!一裡!!”

然而,一旦離開發球線,後藤一裡就立刻變回那個恨不得縮進地縫裡的粉色色蘑菇。隊友擊掌?他僵硬得像塊木頭。戰術讨論?他眼神放空如神遊天外。休息閑聊?他能抱着水壺在角落種蘑菇種到宇宙熱寂。

這一切,都被黑尾鐵朗看在眼裡。作為“維系”音駒的隊長,技術固然重要,但無法融入的隊員終究是隐患。

“研磨,”一次激烈練習賽後,黑尾擦着汗,碰了碰旁邊小口喝水的孤爪研磨,“一裡是不是有點...害怕和其他人接觸。”

研磨琥珀色的眼睛瞥了一眼遠處把自己縮成一團面壁的後藤一裡,聲音平淡:“……發球穩定。其他…。” 他想了想後藤一裡在練習賽中除了發球以外手足無措的表現沒有說了下去。

黑尾咧嘴一笑:“所以,需要一次‘更新’了。” 他眼中閃着計劃通的光芒。

“诶?更新?黑尾前輩要給一裡君升級嗎?”路過的列夫耳朵尖,立刻湊過來。

“某種意義上…是的。”黑尾神秘一笑,拍手吸引所有人注意,“喂!大家!今天辛苦了!為了慰勞大家,也為了慶祝我們擁有了可靠的‘關鍵發球員’……” 他故意看向後藤一裡,後者身體明顯一僵,頭埋得更低,“……我請客!便利店!想吃什麼喝什麼,我買單!不過——” 他指向後藤一裡,“一裡,你必須一起去。總縮在角落,程序會生鏽的。這是隊長,也是前輩的關愛哦。”

“诶?!!!” 後藤一裡猛地擡頭,臉色慘白如紙,世界末日降臨。

【警告!超高強度社交壓力!精神屏障崩潰臨界!】系統小福(Q版天使舉着冒煙的牌子)尖叫。

“反對無效哦。”黑尾微笑,語氣卻堅定,同時自然地對列夫遞了個眼神,“列夫,拜托你照看一下一裡,别讓他再成為蘑菇君‘掉線’。”

“哦斯!”列夫立刻化身人牆堵死了後藤一裡的退路。

“好耶!黑尾前輩萬歲!”山本猛虎熱血沸騰。

福永招平:“集體采購…像螞蟻搬家搬糖…簡稱‘蟻搬’(ari-han)…”

研磨幾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黃昏中,音駒一行人浩浩蕩蕩走向便利店。後藤一裡被夾在列夫和山本猛虎中間(列夫看守,山本熱情搭話),像誤入獅群的瑟瑟發抖小鹿。黑尾走在隊伍側前方,像一位沉穩的領航者,偶爾回頭,目光溫和地掃過隊伍,确保“蘑菇”沒有掉隊,對山本猛虎的大嗓門也隻是報以無奈又包容的微笑。

進入便利店,黑尾将後藤一裡從“夾心”狀态中自然“解救”出來。

“放松點,”他遞過一個購物籃,聲音低沉而令人安心,帶着前輩特有的可靠感,“就當是訓練後的補給站。看到什麼想吃的就拿,别客氣。” 他走向冷藏櫃,姿态放松,卻無形中為後藤一裡隔開了一點空間,減輕她的壓迫感。

後藤一裡抱着空籃子,像抱炸彈,僵在貨架前,大腦空白。選什麼?怎麼選?巨大的焦慮讓他冷汗直流。

【宿主!冷凍櫃第三層!可樂!你原世界的最愛!快去!食物是安全感!】小福緊急提示。

可樂!後藤一裡渙散的眼神聚焦。對…碳酸飲料…能救命…他像抓住浮木,僵硬地挪向冷凍櫃。

就在他的手顫抖着伸向那瓶可樂時——

“砰!”

“啊!”

一個匆匆跑進便利店的身影,結結實實撞在了全神貫注盯可樂的後藤一裡身上!

購物籃“哐當”落地。後藤一裡失去平衡,慌亂中下意識伸手想扶住什麼——

他的手,沒有扶住貨架,反而緊緊地、幾乎是本能地抓住了撞他的那個人的手臂!仿佛那是溺水時唯一的浮木!

兩人狼狽穩住。後藤一裡驚魂未定地擡起頭,習慣性道歉:“對、對不起……”

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眼睛瞬間瞪到極限,瞳孔因極度震驚而緊縮!

被他緊緊抓住手臂的,是個身材高挑、留着藍色中短直發、氣質有些冷淡的女生。她穿着黑色在肩膀處帶着金色蝴蝶的襯衣和黑色直筒褲,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水,隻有微微急促的呼吸顯示她剛才跑得很急。正是結束樂隊那位為了買貝斯經常身無分文、蹲在路邊吃草的山田涼!

巨大的、無法言喻的安心感和對“熟悉樂隊成員”的依賴本能,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沖垮了後藤一裡所有的社恐屏障和理智!在音駒衆人眼中一直僵硬、疏離、恨不得消失的“後藤一裡”,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下巴掉到地上的舉動——

他非但沒有松開手,反而像找到失散親人一樣,更加用力地攥緊了山田涼的手臂,身體甚至無意識地往她那邊依賴性地靠了靠!那張總是寫滿恐懼和逃避的臉上,此刻竟然爆發出一種近乎委屈、脆弱和找到依靠的、強烈到無法忽視的親昵感!他甚至微微低下頭,額頭幾乎要抵在山田涼的肩膀上,仿佛在汲取力量和熟悉的氣息!

“涼學姐?!” 一聲帶着難以置信的驚喜、激動,甚至帶上了一絲哽咽的呼喚,從他喉嚨裡沖出來,音調甚至因為激動而拔高。

時間凝固。

山田涼被撞得微晃,臉上波瀾不驚。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被緊緊抓住的手臂,目光随即上移,精準地落在後藤一裡那頭被汗水微微濡濕的、不是标志性厚重蘑菇頭,而是清爽利落(雖然此刻有些淩亂)的粉色短發上。

她那平靜如深潭的眼眸裡,極其罕見地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遺憾?仿佛看到一件藝術品被修改了最重要的特征。她幾不可察地、近乎無聲地輕歎了一下,才用那平淡無波的語調開口,并且用了一個讓在場人瞬間豎起耳朵的稱呼:“嗯。找到你了,小孤獨。”

“頭發……好可惜。” 語氣平淡,卻帶着一種對“經典款”消失的惋惜。

“涼學姐”

“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先松開,我要買飯團。” 她的語氣理所當然,仿佛穿越世界和性轉隻是讓她換了個地方找飯票,而“小孤獨”這個稱呼更是天經地義。

【系統提示:關鍵人物“山田涼”投放成功!附帶基礎世界信息包及“債務優先”指令!當前狀态:知情、穩定且饑餓!請宿主履行債務!】小福在她腦海裡放了個“¥”符号。

後藤一裡緊繃的身體因為山田涼那熟悉的、平淡卻安定的語氣和那個獨屬于她的昵稱“小孤獨”,肉眼可見地放松了一絲絲,但攥着她胳膊的手依舊沒松,仿佛那是連接她破碎世界的唯一纜繩。他的嘴唇哆嗦着,眼眶發紅,依賴的姿态前所未有地明顯,甚至下意識地用帶着點委屈的顫音回應:“……涼、涼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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