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手把手教學兩次,在江霁川以為姜苡茉已經正确掌握出湯技巧時,她忽然手一抖,蓋碗從指尖滑墜,雪白瓷器磕在茶桌上發出清脆的“啪嗒”聲,碧色茶葉順着碗口傾瀉而出,琥珀色茶湯漫成蜿蜒的溪流。
姜苡茉:……
她趕緊把蓋碗扶正,尴尬地撓撓頭:“幸好蓋碗沒碎,我再練多兩次吧。”
哼,都怪江霁川!
誰讓他剛才一直握住她的手教學,害得她心猿意馬,心跳聲怦怦作響的,什麼都沒聽懂自然什麼都沒學會,導緻現在嚴重出糗了。
江霁川垂眸看着茶桌上一片狼藉,反而淡定道:“我送個蓋碗給你,你可以拿回去練習。”
他又補充一句:“如果實在學不會,不要勉強自己。你明天直播的時候,我讓小音在旁邊幫你泡茶。”
姜苡茉原本并不覺得學習速度慢點有什麼不妥,但是她如今突然被激起濃濃的勝負欲,焦急道:“說誰學不會呢?剛才我隻是不夠細心而已。”
她雙臂環胸,眯了眯眼:“江霁川,你把本周要上新和主推的品類,哦不對,應該是岩力覺醒所有的産品資料都給我一份,内容越詳細越好。”
江霁川微微颔首:“好。”
二十分鐘後,姜苡茉捧着一沓厚厚的資料、明天要講解的幾款茶葉試喝泡袋還有一套茶具離開茶空間。
站在吧台後、正在幫客人調茶飲的阿東驚訝問:“姜小姐,這麼快就回去了?”
姜苡茉挑了挑眉:“嗯。”
阿東不解問:“你其實可以在這裡學啊?有不清楚的問題還能随時問我們。”
姜苡茉搖頭拒絕:“不了,我還是回去好。”
她的目光有意無意落在正在跟某位老顧客聊天的江霁川上,男人正在認真交談,他眉骨淩厲,鼻梁如險峻山脊,清晰的唇線如工筆勾勒,每一寸輪廓都克制又張揚。
在這樣的大帥哥旁邊,讓她怎麼學習嘛?
阿東憨笑着說:“哦,那明天見,姜小姐。”
姜苡茉輕飄飄瞥他一眼:“不要叫我姜小姐。”
阿東滿臉疑惑:“那叫你什麼?”
姜苡茉隻回給他意味深長的眼神便離開吧台揚長而去,留下一個神秘的背影。
跟阿東一起在吧台後面的文生湊過來,他敏銳地說:“你确實不應該喊她姜小姐。”
阿東還是不解:“那喊什麼?姜主播?姜大美女?”
文生也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阿東:……
一個兩人都在說什麼盲語??
文生看着姜苡茉纖細窈窕的背影,又瞥了一眼正在跟顧客說話的江霁川,一臉姨父笑:“你可能很快要喊她老闆娘了。你看老闆和她,有故事。”
阿東震驚:“卧槽!我怎麼什麼都沒看出來?”
江霁川和顧客聊完天後才發現姜苡茉不見了,他來到吧台前:“她呢?”
阿東憨笑着:“老闆娘嗎?她回去了。”
文生汗顔,躲在吧台另一邊調茶飲,一句話不敢說,當作沒聽到。
這個傻吊阿東,他發誓以後再也不跟這個沒情商的傻吊說任何八卦了!
這下好了,老闆肯定會生氣,說不定還要扣他們獎金的。
去年有一位年輕的富婆客戶為了追求老闆,一口氣買光店裡庫存量極少但價格十分昂貴的奇種和古井老枞。當時他就是跟阿東在旁邊默默調侃了兩句說老闆要有女朋友了,沒想到被老闆聽到後扣了他們月末獎金做懲罰。
總之,江霁川雖然跟他們是同齡人,穿搭和做品牌的理念都很潮,但不知道為什麼性格卻嚴肅古闆,這方面開不起半點玩笑,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
文生低頭做着大紅袍珍珠奶茶,膽戰心驚留意身後的動靜。
他怎麼都沒想到,背後隻傳來江霁川一句:“不要亂喊。”
老闆的聲音低沉平穩,跟之前他們調侃他和富婆客戶時異常嚴肅的語氣有種微妙的不同。
那聲音聽起來,像是不那麼讨厭他們亂嚼舌根。
文生這才敢轉過頭偷偷看江霁川一眼,隻見江霁川正垂眸盯着手機屏幕,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竟然在江霁川常年清冷淡漠的臉上瞧到一星半點生動的表情,男人眉梢微挑,似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話。
姜苡茉:【我先走囖,我要回民宿學習岩茶資料。】
姜苡茉:【因為男人隻會影響我拔劍的速度。/奮鬥/】
江霁川:【/加油/】
收到回複,姜苡茉翻了個白眼。
江霁川怎麼一股老古闆的味道?
她淺淺嫌棄兩秒鐘後,不由得又想起那還沒被她摸過的腹肌、胸肌和背肌,瞬間無奈地歎口氣。
罷了。
能長成這樣,古闆一點就古闆一點吧,大不了她以後多帶他出去玩玩,激發出他未泯的童心。
姜苡茉回到民宿後便開始學習岩茶資料,又配了幾串畢業級别的钛晶、金發晶和金太陽,每串都是百裡挑一的高貨,晚上照常時間開兩小時直播,做了一個“僅富婆可見,戴上錢自來”的招财專場。
下播後,姜苡茉打包着桌上金光閃閃的水晶手串,有些無奈地扶了扶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