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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雲雙不懂何雲雙的憂愁,隻覺得有她在身邊後哪怕是在一個她始終不太融入的家裡也能過得很開心。
除了紅薯幹,她還喜歡冬至的鹹湯圓,跟何雲雙後世吃過的鹹湯圓不一樣,小時候家貧,鹹湯圓是直接用鹹面團擠出來的,裡面沒有餡兒,就一個面團,但因為多了點鹹味,又一年才做一次,還是很叫人期待跟懷念的。
不過今年冬天也發生了件喜事,她小姑出嫁了,看到小雲雙跟她姐對着好幾籮筐的糖果忙活垂涎,何雲雙不禁想起她那會兒。
七八歲的孩子正是嘴饞的時候,加上家裡沒什麼東西吃,她奶奶又不讓小孩吃太多零食說對身體不好,基本控着量,她們姐倆要是饞了就跟做賊似的等她奶奶出門開始翻家。
不過也不用怎麼翻,家就那麼點大,能藏東西的一個新房子的儲藏室,一個老房子的儲藏室,唯一難辦的是當門用的木闆挺重也有點高,她們得踩凳子上才能勉強取下來。
冬天還好,夏天就比較恐怖了,裡面時不時會出現蜘蛛跟蟑螂,從外面或從裡面爬過去,開個門跟開盲盒沒區别,搞得後來她姐走後她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對着這倆儲藏室都有點心理陰影。
她小姑出嫁就不一樣了,小姑父這會兒家庭在鎮上還算不錯,送來的喜糖也多,滿滿的幾大籮筐,具體多少她有點忘了,隻記得放眼望去她爺爺睡的屋子全是裝糖的筐子。
可惜這些糖不是給他們三個吃的,村裡辦喜事圖個喜慶,基本都是家家戶戶送包糖的,跟後世那些精裝盒不一樣,以前就是個紅喜塑料袋,袋子裡裝點水果糖,她很喜歡的玉米軟糖,兩顆德芙巧克力,花生夾心糖,阿爾卑斯糖,兩顆橘子,兩顆紅雞蛋,再一把紅綠花生,幹桂圓,幾顆幹荔枝,把袋子撐滿後再用訂書機一訂,一包包送出去。
她們那會對着這幾筐糖要做的事就是隻能看不能吃的幹打包。
不過這會小雲雙跟她姐的待遇要好上一些,畢竟有個她在,在她姐嘴饞的唆使下,她被小雲雙派到門口把風,然後她倆盡情地在裡面挑挑揀揀,吃了的糖紙交給她,搞得她跟垃圾桶似的。
要不是看在小雲雙确實也很饞零食的份上,她理都不想理她姐,吃東西能不能學學小雲雙别那麼豪放,不知道收拾殘局很心累的嗎?她又不是真的神仙。
打包糖也是個累人的活,小雲雙還算坐得住,她姐是坐一會起來溜達一下,摸顆糖吃吃,吃完糖紙往地上一扔,還得她苦逼去撿。
可能是見不得她被她姐勞累,小雲雙有點不滿了,讓她姐别吃了,她說話也很有藝術,說是吃多了萬一不夠村裡人分,奶奶會罵人。
何雲雙聽着有點意思,瞬間不擔心她的以後了,就這張嘴,這思維,小說還是逃不掉的。
不過真的應該去讓小雲雙走她的老路嗎?
在她還是撲街的時候,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過去好好學習,沒有在高中沉迷看小說,追求什麼友情愛情,她是不是就能在彷徨迷茫的時候多一條出路。
有個正經工作總比負債寫文強得多。
但轉念一想,她都回到小時候了,金融搞不了,老本行總能把握一下先機吧,她也不圖搞個小說網站大賺一筆,就把後世寫過的那些小說搬過來,哪怕過去是撲街,放到現在書少讀者多的年代,應該也能小賺一點吧。
可惜沒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