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得方多病卸了七分力道。
再加上笛飛聲修習的罡氣防禦。
對笛飛聲來說,方多病那一腳和撫摸别無二緻。
一掌将方多病推回百川院衆人身邊。
笛飛聲飛上李蓮花藏匿身形的山石邊。
對着方多病邪笑一聲:
“我還會再來的。”
笛飛聲臉上的壞笑讓方多病不自覺後退一步。
衆人隻以為方多病被笛飛聲打傷。
可方多病知道。
并不是。
就在這時,慕勉山莊傳來急報:
“不好了,喬莊主中毒昏倒了。”
此話出口衆人急忙往山莊趕去。
隐在山石後的李蓮花亦是一陣着急。
不顧體内碧茶之毒隻是堪堪被壓制,運起輕功就往山莊敢去。
趕到門外時。
就聽裡面再念:“冰中蟬、雪霜寒、解其毒、揚州慢。”
被關河夢扶着的蘇小慵急道:
“是角麗谯,是他給喬姐姐下的毒。”
肖紫衿看着床上越來越冰的喬婉娩,看向關河夢着急道:
“關先生,你善用金針解毒。”
“這毒你肯定能解,你救救晚娩。”
可關河夢卻搖了搖頭道:
“我剛剛已經問診過喬姑娘。”
“這冰中蟬、雪霜寒是兩種劇毒疊加。”
“毒入口直入肺腑,半個時辰就能将中毒之人的内府凍結成冰。”
“此毒無解。”
“隻能用至陽或者至純的内力護住内府。”
“借之與劇毒相抗。”
“待冰中蟬藥發之後,病人方可平安無事。”
肖紫衿聞言不敢置信:“至陽至純的内力?”
至純的内力隻有李蓮花的揚州慢,可他已經死了。
笛飛聲的至陽内力肯定不會用來救治喬婉娩。
這不是成了無解的死局?
可關河夢點頭:
“這内力不能有一絲的霸道。”
“否則便會傷及受凍傷而極度脆弱的髒腑。”
“讓病人更快死亡。”
這便将笛飛聲至陽内力的路子封了。
除非笛飛聲能控制他的霸氣,為喬婉娩化為繞指柔。
但這怎麼可能?
方多病聽完關河夢的話後喃喃道:
“所以才說,解其毒,揚州慢。”
“是,否則三個時辰後,冰中蟬毒發。”
“喬姑娘将全身結冰而亡。”
門外的李蓮花一聽如此,再也忍不住,直接推開了門。
“也不必非得用内力救治。”
說着就想去看喬婉娩。
誰知被肖紫衿攔在前面:
“這沒你的事,别動晚娩。”
李蓮花看着愈發虛弱的喬婉娩,冷聲看向肖紫衿:
“肖大俠,如今你可有别的辦法救她?”
與當年李相夷太過神似的語氣,讓肖紫衿一愣。
沒有再說話。
李蓮花見狀,看向關河夢:
“其實之前我與關神醫探讨過以毒攻毒的法子。”
“之前更見過普度寺無了方丈用此方法解過毒。”
關河夢聞言不敢相信,“無了方丈驗證過此法?”
李蓮花點頭,“過程自然不簡單。”
“需得毒性相克。”
“冰中蟬的寒毒正可以用鶴頂紅相抵。”
“用特質的藥湯封住鶴頂紅的毒性,再用針灸治法直接導入肺腑。”
“可有奇效。”
紀漢佛卻遲疑道:
“請無了方丈前後至少要花費三個時辰。”
“根本來不及啊。”
李蓮花便道無了方丈驗證時自己一直參與,過程熟知。
可以為喬婉娩解毒。
再加上蘇小慵在旁擔保。
肖紫衿隻能退讓,讓李蓮花為喬婉娩醫治。
李蓮花告知衆人要尋的藥材,又說自己要先給喬婉娩穩定病情。
将衆人全部支走。
又讓婢女去燒三大缸水,說是解完毒要浸泡驅寒。
在房間隻剩他與喬婉娩後。
李蓮花歎了一口氣。
“分明是沖我來的,卻還是連累你了。”
想罷。
李蓮花扶起喬婉娩一掌打向喬婉娩的後心。
将源源不斷的揚州慢内力輸進喬婉娩的體内,幫她護住五髒六腑。
與此同時調動體内寒毒,誘發冰中蟬。
這樣應該就能将解毒的時間提早過半。
就在李蓮花不顧生死救治喬婉娩的同時,在蓮花樓中的阿秀亦是在緊要關頭。
可李蓮花動作無疑讓阿秀的反噬愈發嚴重。
直至最後墟鼎碎裂,阿秀吐血倒地。
元神碎片一半回融神魂,一半不知散向了何方。
事已至此,阿秀一咬牙關:
“心魔,同歸于盡吧。”
這般想着,阿秀将刻着半個契印元神一同投入煉火。
勢要解決心魔。
不然若是任由偏執可怖的心魔控制身體,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邊李蓮花連輸兩個時辰的内力後終于為喬婉娩解毒完成。
自己卻吐血倒地。
這邊阿秀燃燒神魂兩個時辰,最後卻因為李蓮花的吐血倒是反噬加深。
功虧一篑。
不,也不算是功虧一篑。
阿秀能肯定,心魔在他的灼燒下,已經虛弱不堪。
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不止。
這副身體,心魔能掌控最多不過三天就得消散。
隻是,他真的舍不得阿萏。
好舍不得。
眼角淚滴滑落,阿萏的曉曉也就此閉上了眼睛。
再睜眼,阿秀氣質依然翻天覆地。
不,他不是阿秀,是秀霸。
一身血衣的秀霸,順着靈魂深處的感應飛向不遠處的慕勉山莊。
正好在院中碰到了劫持者喬婉娩的笛飛聲。
以及身後跟着的百川院衆人。
秀霸一把将笛飛聲和喬婉娩拽上半空。
“是你傷了他。”
說着劍芒便想直指喬婉娩:“那你就去死吧。”
還未動手,笛飛聲便一掌将劍芒打落:
“李蓮花就在裡面。”
“你現在殺她,你覺得李蓮花還會想見你嗎?”
秀霸聞言冷然看向笛飛聲:
“我會把他永遠留在我身邊。”
“不管他願不願意。”
“他隻能留在我身邊。”
說着看向百川院衆人,“我要見李蓮花。”
肖紫衿一聽立馬叫好:“你不要傷害阿娩,我這就把人帶來。”
說着就往婚房處走。
房間内方多病剛扶李蓮花坐下,就見肖紫衿進來。
拉着李蓮花就往外走。
方多病相攔,差點被肖紫衿一掌拍到。
可閃身躲開後,已經來不及阻攔,隻能提氣追上去。
另一邊,閻王尋命也已經被帶往慕勉山莊後山。
閻王尋命有下屬接應,笛飛聲倒是不怎麼擔心。
眼下這失常的阿秀才更加恐怖。
跟着肖紫衿來到前院的方多病就見到一身血衣的阿秀懸空而立,額間劍印散發着血芒。
身邊鎖着笛飛聲和喬婉娩。
肖紫衿将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的李蓮花推到近前:
“你要的人我帶來了,你放了阿娩。”
秀霸用靈力将李蓮花裹挾到他身邊,眼見李蓮花毒素擴散開始神志不清。
一掌将内力打入李蓮花體内。
内力在無法引導的李蓮花體内橫沖直撞。
激的李蓮花直接口吐鮮血。
所幸毒素被壓制下去了。
方多病見狀舉起劍剛想上前,就聽身邊衆人倒吸涼氣:
“揚州慢!”
“他是李相夷。”
原來秀霸内力強勁,擴散開來後直接散到衆人面前。
在場的無論佛比白石或是肖紫衿,都熟知揚州慢的内力。
瞬間識出,秀霸使用的是揚州慢。
“怪不得沒有人能查到阿秀的來曆。”
“原來是因為根本沒有人會想到這個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失憶小少年。”
“居然是十年的李相夷。”
方多病想起之前阿秀對他的照顧,更是确定。
若非曾經相識,以阿秀之前那隻認李蓮花的性子又怎麼會顧及他。
除非他們曾經相識,有過約定。
所以在阿秀内心深處才會顧及他。
潛意識中照顧他,保護他。
而隻認李蓮花應該是因為李蓮花救了他,又和他一樣姓李。
思及此,方多病更是确定阿秀就是李相夷。
就是不知道,他這十年經曆了什麼。
胸口的紋身又是誰給他紋的。
但可以肯定的是。
阿秀一定吃了很多苦。将自己說服的方多病再看向阿秀時眼中多了熱切。
看的笛飛聲很是不悅。
運起内力就朝秀霸攻去。
秀霸如今靈力已經全被魔氣浸染。
哪裡能抵得過笛飛聲的全力一擊。
當下便靈力一滞。
半空中的四人猛然下落。
肖紫衿見喬婉娩的束縛被松開,趕緊上前将他接住。
而方多病見笛飛聲攻擊阿秀,提劍就朝笛飛聲攻去。
笛飛聲看了眼已經将李蓮花帶走的阿秀。
一掌揮開方多病:“傻子。”
随後亦是飛身離去。
秀霸此時靈力不濟,将李蓮花帶入山莊外不遠處的一座無人山洞内。
封上結界後,将墟鼎中的玉床取出。
将李蓮花摔向玉床。
李蓮花在床上痛的悶哼一聲。
還未睜眼就被欺身上來的秀霸渡入了一顆極陽丹。
極陽丹入體,驅散了李蓮花的寒毒。
讓李蓮花徹底清醒過來。
秀霸見李蓮花睜眼,吻的更加深入。
那摻雜着魔氣的劍身化為鎖鍊。
将李蓮花緊緊纏繞。
“你是我的。”
李蓮花見此時阿秀神志不清,安撫道:
“我是你的。”
“我會一直陪着你。”
但秀霸不是阿秀,不是安撫便能安靜下來的。
秀霸掐着裡李蓮花的脖子,狠聲道:“你騙人。”
“我不會相信你的。”
“你為了别的女人願意去死。”
“你肯定一早便想離開我。”
“我告訴你,你死了你的骨頭也必須留在我的身邊,當我的磨刀石。”
“我會把你的魂魄永遠鎖在我的身體裡。”
“即使當我的劍靈我也不會放過你。”
“永遠不會。”
“到時候,便是我的軀體,你的靈魂。”
“誰也不能将我們分開。”
說着秀霸一口咬向李蓮花頸間血脈。
那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隻要輕輕一劍,便會血如湧注。
吸夠鮮血,秀霸舌尖含着靈力将李蓮花的傷口舔舐愈合。
擡眼看着面色慘白的李蓮花,秀霸再渡入一顆極陽丹。
讓李蓮花面色潮紅起來。
極陽丹陽氣極重,采蓮莊一顆便已讓李蓮花招架不住。
如今連吞兩顆,後果可想而知。
但阿秀雖在李蓮花身上作亂,卻一直沒有進行到底。
而李蓮花被鎖鍊縛住無法行動自如。
隻能強忍,破碎的悶哼從喉間溢出。
秀霸擡頭看向李蓮花,卻見李蓮花閉着眼,臉也埋在袖間。
秀霸伸手強迫李蓮花直視自己。
“看着我,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忍着。”
“夫君。”
看着妖媚的秀霸。
李蓮花再也忍不住。
運起體内不多的内力擊向鎖鍊。
鎖鍊一碰到含有玉心伏魔決的内力便消失回體。
李蓮花反手摟起秀霸狠狠的吻了上去。
“我說了。”
“我也隻要你。”
“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永遠!”
三天。
一室旖旎,繞梁三日。
渾身痕迹的兩人,昭告着這三天的厮混。
這三日,李蓮花體内極陽丹的藥力就沒有斷過。
每次一減輕秀霸便會續上。
三天已經是極限。
兩人的極限。
在李蓮花昏睡前,秀霸在李蓮花懷裡,流連在李蓮花的頸間:
“真舍不得啊。”
“要是你能死在我身邊就好了。”
李蓮花撫過秀霸的背:
“不會,我們早已分不開。”
話音未落,兩人齊齊閉上了眼睛。
沉沉睡去。
李蓮花再醒來,是被身邊之人搖醒的。
但那一聲聲呼喚,卻讓李蓮花不敢睜眼。
“花花,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