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隊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就看申請什麼時候通過了,眼前更重要的是月考。
月考整個年級同學打亂班級安排試室,班主任把考号、試室号、座位号編輯好後貼黑闆旁邊,同學們擠上去記下來,段宴長得高也沒近視,稍微近一點就看到了自己的信息。
林蔓尋在記筆記,考試的試室信息可以晚一點再看,到時人也少了,現在人太多她不想去擠。
整理筆記整理到一半,段宴走過來把信息告訴她了,她愣神片刻後回答:“謝謝。”
段宴很自然道了不客氣,然後就自己回去座位了。
林蔓尋記下一串考号和座位号,感覺有些奇怪,因為她在學校裡都是冷冰冰的性格,并不會有人在發現她是一個不會被同學愛感化的人後,仍然往她面前硬湊的,就是有也很快就會離開。
大家都有自己的生活,有一些是不願意傷自尊,有一些是好心不打擾她,而傷了自尊要她給個說法的基本沒有,她的運氣也還算不錯的。
但是段宴這樣的行為她還不好确定,很多偶然性裡面似乎有着必然性,她卻找不到線索。
下課後人散了,她拿着段宴告訴她的信息去核對,發現沒有錯誤,她想不明白就不去想了。
段宴回到高中後第一次參加考試,對成績自然是在乎的,所以盡力準備,至于成績,他希望能保持以前水平,不要差太多了,他不想退步程度讓老師心驚膽顫,然後找他談話。
就這樣熬過月考,來到了五一假期。
假期當天江淮生就來電讓段宴到他家玩。
段宴想不到能玩什麼,但是總比在段家好,于是答應了,還帶了試卷過去。
江淮生的父母是教師,原本這個假期是可以外出親子遊的,但可惜江淮生的爺爺生病住院,需要有人陪護,于是出遊取消,江淮生早上看完爺爺就回家,一個人無所事事,便把段宴喊了過來。
看到段宴還帶了課業過來後他無語了:“你是要做第一名嗎?假期第一天,我叫你過來玩,你卻帶試卷?”
段宴攤手:“到你家能玩什麼?”
确實,那時候高中生拿不到電子設備,就是有也不是智能手機,可能長輩們都沒拿上智能手機呢,何況他們?
要麼去網吧,要麼在家玩電腦,要麼結隊外出,也不比在鄉下可以接觸大自然,總之玩的意義很單一。
江淮生家裡倒是有電腦,但是網線被他媽媽藏起來了,隻能玩自帶的蜘蛛牌,當時對電腦遊戲避如蛇蠍,也沒有電競概念,電腦就是網瘾的同義詞。
江淮生想了想,也是,他叫段宴出來也是這個原因。
他也打球,但是沒有段宴這種穩定的群體,所以還得另外約人,但是這時候不少同學都有另外的計劃了。
“不,還是有的,我堂哥上次過來給我帶了一些影片,我看看啊,開心鬼,就看這個!”江淮生跳下沙發到電視機前找影片,然後興沖沖建議。
段宴對這部電影有點印象,好像之前也是和江淮生一起看的,記得挺好看的,于是兩個人就在客廳看電影。
中午,江淮生的父母沒有回來,讓他自己解決,知道段宴也在,就多留了一些錢在家裡,讓他把段宴一起請了。
“别不好意思,到時沒請你我爸媽以為我小氣了。”江淮生拿了錢出來,把門鎖了後仔仔細細地檢查一遍。
電影沒看完,先關了,兩個人決定出去吃完午餐再回來,段宴一直覺得江家父母才是正常家庭該有的模樣,小時候羨慕過江淮生,現在長大了這樣的羨慕變為了一種對他父母的尊敬,這樣的父母是成功的。
他生活費也不多,還要留着以防萬一,因此也不扭捏推脫了,他不點貴的菜品就行。
走出小區正好遇到氣呼呼自己走着的餘婉靜,在中午的陽光下曬得滿臉通紅,腳步越跨越大,臉頰氣鼓鼓的,好像背後有什麼讨人厭的東西攆她那樣。
江淮生先叫住了她:“婉靜啊,你去哪啊?”
餘婉靜聽到聲音後停下腳步,看到段宴也在旁邊,大步上前對他倆兜頭一頓罵:“你們男的有什麼了不起的!”
段宴和江淮生都不明所以,餘婉靜罵完後重重喘口氣,緩了一會兒後才冷靜了一些。
段宴問:“要不先去吃點東西?”
餘婉靜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裡面還有她出來時哄她爸給的零花錢,于是決定:“走吧!”
三個人坐在吹着冷氣、裝修精緻的小店裡一人點了一杯冰檸紅茶和一盤烏冬面,段宴和江淮生額外加了一盤咖喱雞蓋飯,一邊吃一邊聽餘婉靜今天遇到的奇葩事。
原來今天她和家裡人回爺爺奶奶家,爺爺見到她和弟弟餘先靖,卻隻給了餘先靖紅包,還是當着她的面這樣做的,她問為什麼她沒有,她爸媽反而問她要什麼紅包。
“他們還說我沒良心,辛苦把我養大,我居然在意這點小事!”餘婉靜氣壞了,狠狠咬吸管。
江淮生歎息,他和餘婉靜就是一個小區,從小就知道她和段宴的家庭環境。
面上大家都不說,但是關上門,他父母也會說段宴和餘婉靜要是被這樣的家人耽誤了就不好了。
“你爺爺肯定是錯的,但是你好歹也得吃完他們一頓飯才回來啊,你這不是虧了?”江淮生說出心中所想。
餘婉靜:“放屁!要給他們做飯,吃完還要給他們洗碗!”
段宴擡眼看她:“你可以放多點鹽,洗碗時過水别過幹淨。”
餘婉靜沉默一會兒,然後問他:“你在外公外婆那裡不會也這樣吧?”
段宴沉思一下,餘婉靜和江淮生以為他在想怎麼否認,沒想到他是在思索這樣幹的次數和方式:“偶爾吧,一般是沒過幹淨的會拿出來,等我走了他們會重新過水再用,因為一旦這麼做了下次去的時候他們會說我害他們重新洗碗。”
餘婉靜想了想:“是我太實誠了。”
餘婉靜和江淮生歎息一聲,繼續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