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潔倩不肯,段偉雄也吼她:“躺着的不是你爸嗎?他沒把你養大?你是個女娃他丢過你嗎?!”
于是段宴看到段潔倩也被氣走了。
但是她好像走之前還是交了住院費和押金。
因為段偉雄收到短信後罵罵咧咧,原來段潔倩把金額發在短信裡,要求他那老人家的醫保報銷後記得還給她。
段偉雄也想起了段宴:“你,今晚陪你爺過夜,回去給你爺和你奶做飯去!”
段宴摸摸口袋:“我沒錢。”
段偉雄咬牙給了他錢,警告他:“要是沒看到肉你就死定了!”
接着他這個大孝子就扶着段家老奶奶進入病房,說要陪自己的老父親說說話。
段宴收了錢就走了,去菜市場買點燒好的肥肉叉燒和厚皮鹽焗雞,主要是沒買肥的,那對老人不吃,給他們吃瘦肉會被罵是不是要餓死他們,接着再買幾根青瓜和幾棵青菜,自己在小店吃碗牛腩粉,去附近面包店買點面包,以防自己肚子餓,這才回老人家的住處煮飯。
這時候回去被連春英看到免不了又是一頓謾罵,沒必要。
他炒了青瓜和青菜,煮好飯,煮好紫菜湯,把買好的叉燒、雞熱了一下,就一股腦打包裝進保溫盒帶走了。
去到病房時隻看到段家老奶奶坐在病床旁和别人唠嗑,段家爺爺就半躺在病床上病恹恹的。
旁邊的病人看到段宴走進來眼神就緊跟着他,看到他走向段家的床位,紛紛贊歎:“老段,這是你孫子嗎?長得可真好咧!”
段爺爺陰陽怪氣:“算是吧,以前在路邊沒人要,看他可憐撿回來的。”
“哎喲,也是你們人好咧,好在這孩子現在長得又高又好看,還孝順,看給你們帶的飯,多好啊。”
段奶奶:“要是不孝順就是我們命苦咯,人要懂感恩嘛。”
段宴面無表情,沒有應和也沒有反駁,給他倆裝好飯就坐在一旁不說話了。
這時候一個老人問他:“孩子,你怎麼長這麼高呢?有沒有一米七?”
段宴勉強保持禮貌:“平時打球的,有一米七。”
“打球好呀,現在籃球運動員可掙錢了!”
段家爺爺耳朵動了動,問段宴:“你打球?有參加什麼比賽?”
段宴心生一計,故作平淡地說:“參加了校隊,現在暑假每周一到周六都要去訓練,但不一定能被選拔進省隊,現在您都病了,我還是不去了。”
“去!為什麼不去!”段家爺爺立刻來了精神,好像剛才病恹恹的人不是他那樣,“我跟你爸說去。”
旁邊的老人家贊同:“是啊,别管選不選得上,你至少得去試試,萬一選上呢,我看你有兩米高了哦!”
段宴微笑,那倒沒有,還差一點。
“可是爺爺需要有人照顧。”段宴猶豫。
段家爺爺堅決要他按時參加訓練,旁邊的老人又開始感慨:“你爺爺對你可真好,不是親生都當親生的養啊。”
段宴表現出感動,實際隻是垂眸說:“謝謝爺爺了。”
晚上段偉雄下班又來看老人家,段家爺爺立馬就說了訓練的事,段偉雄訝異:“你怎麼沒告訴我們?”
段宴表現得膽小慌張:“我怕你們說我影響成績。”
段家爺爺拉下段偉雄,在他耳邊用氣音說:“我打聽過了,打球掙錢!”
旁邊的其他老人沒聽到他的話,隻知道段宴說怕被段家夫妻說影響成績,于是湊過來說:“那是呢,你爸媽也是為了你好,你成績也是一頂一的重要!”
随後看向段偉雄:“還是你們心善,把孩子教得多好,給他吃給他喝,供他讀書的。”
段偉雄讪讪地點頭,段宴白天去打球,那白天陪護就隻能叫連春英來,段潔倩過來還不讓人笑話他老段家娶了兒媳當沒娶?更重要的是會笑話他作為一個男人,都管不住老婆,娶的女人不能生還歹毒。
丢臉,太丢臉了。
但連春英今天剛和他吵架,他拉不下臉求她。
段宴沒管段偉雄怎麼想,他回家洗了個澡,抱着被子就着在外面買的折疊床開始夜晚的陪護。
他回去時連春英還躲在房間裡,他也不知道她怎樣了。
連春英确實受了苦,段宴也清楚,但她沉浸在舊有的遊戲規則裡,如果她跳出來說離婚,興許也是不錯的選擇,但是她沒有。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這樣,段偉雄何嘗不是呢?
把能“傳宗接代”、男人的尊嚴等挂在人生一等一的地位,還以此蔑視女性,段宴是想不明白有何值得有優越感的,繁殖而已,大自然裡誰不會,不會就算了,又不是很大不了的,畢竟你生出來的作品可能還是個渣滓,對自然和社會說不定都是有害品。
第二天連春英還是來了,紅着眼坐在病床旁不說話,段偉雄安排好了,連春英陪護白天,段宴陪護晚上,白天輕松些,老人家現在能上床下床,段家奶奶也能扶他,醫院裡有醫生,大病房還有好幾個老人在,他真又咋了也能反應過來,連春英隻需要準備三餐按時送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