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班主任似乎又想到什麼,腦門一拍讓想觀賽的同學再舉起手來,數了一下後笑了:“二十四個同學,八張票,正好!”于是拆開箱子拿了六個代表門票的球起來,讓這二十四個同學分成四組,這樣四組抽簽就平等了。
四組同學歡天喜地地抽完簽,沒抽到的心理也不會不舒服,正好下課鈴也響了,直到班主任走出教室,林蔓尋都沒提要把自己的票讓出來。
段宴頓時有了莫名的期待又多出了平白的顧慮,他自己也說不清什麼情緒,隻覺得這一天的每分每秒情緒都像照在陽光下的泡沫一樣小心翼翼飛着,又忽閃着多變的華彩。
而辦公室裡的教職工也排着隊在抽簽,班主任表面不在意,心裡已經暗自祈禱:抽到我啊,抽到我啊!
還好,他就知道他的愛徒肯定希望他到場為他搖旗助威,這不就抽到了!
這一周的集訓強度就稍微放緩了,目的是隻要保持狀态即可。
又加上剛經曆了激烈的初賽,終于闖入決賽了,大家的緊繃感稍微緩了下來,于是休息時也有心情插科打诨了。
初賽前确實有人聽到林蔓尋收了決賽的門票後振奮不已,但真到賽場了這點小心思立刻就被放下了,更多是為了自己和隊伍而戰,辛苦訓練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那一刻嗎?直到現在放松下來,那點小心思才又被拾了起來。
陳蘇轉頭問段宴:“你說,林蔓尋會去嗎?”
段宴垂眸:“我也不知道。”
“她要是去就好了。”陳蘇擡頭看屋頂感歎。
段宴也這麼想,甚至比他們更加期待與忐忑。
就這樣一半亂想一半克制地到周五,這天中午段宴回到家,意外地看到段偉雄居然在家裡,原來是他的工友送了幾條活鲫魚給他,于是中午先拿回來給連春英處理,省得放在廠裡死了不新鮮。
連春英看着幾條活鲫魚還挺開心的,畢竟不用自己花錢,能白得,她便感覺得到極大的滿足。
段宴自己炒了飯坐在一邊吃着,段偉雄突然對連春英和段宴安排:“下午炖點湯吧,宴,你放學後回來拿給你爺爺奶奶吃。”
段宴擡頭看他一眼,連春英則翻了白眼:“真是大孝子啊。”
段偉雄像聽不出連春英的暗諷那般,穿了鞋又離開家了。
送個魚湯而已,段宴沒什麼意見,下午正好也不用集訓,所以他和餘婉靜、江淮生說了一聲就自己先回去了,臨走前餘婉靜還拉住他:“你把票給蔓尋了吧?”
段宴點頭,餘婉靜卻也跟着擔憂起來:“希望她會去吧。”
這個祈禱段宴這周已經想過無數次,但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隻好道别:“明天見。”
把保溫盒送給兩個老人後段宴就快步下樓了,小樓的對面正好開了一家奶茶店,一個穿着和他一樣的校服的少年緊緊握着另一個女孩的手,那個女孩是外校的,身上的校服和他們不一樣,兩個人正從店鋪走出來。
段宴湊巧就和他們對視了,那個女孩顯然有些緊張,瑟縮一下就要掙開那個少年的手,少年卻不放,還擡起下巴直視段宴。
段宴摸了一下耳垂,他又不認識他們,也沒興趣去告狀,自己負責就行了,于是沒再管他們便離開了。
雖然他難免想到自己,暗自酸澀,但也隻能克制住。
等他回到家門時,對面的林蔓尋突然出來了,背上的書包比往常鼓一些,段宴有些意外她這時候還出門,一般這時候她要麼在服貿中心,要麼就自己在家的,基本不會出來。
“我去我小姨家住。”林蔓尋眼裡含笑,今早小姨就和施琴說好了,今晚林蔓尋去她那裡過周末。
施琴最近難得好說話,施虹說了幾句她就同意了。
林蔓尋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最近心情還算可以,但她不亂發作對于她來說是好事,至少不用被她的壞情緒影響。
段宴呆呆地點頭,林蔓尋腳步輕快,下樓在轉角處突然擡頭,段宴追尋的目光避之不及,眼神慌亂又不敢躲得太明顯,于是看到她揚起笑臉:“比賽加油,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