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般神情,讓甯惟意都以為自己命不久矣。
“兄長往後莫再如此說了,射獵後我就會離開安王府,我和他說了的。”
他未将和離之事告知父兄,他覺得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跟着甯惟意往地桌那兒坐下:“那萬一安王與你想的不同呢?”
“他如何想與我無關,我隻求往後再不與他有任何幹系。”
“但我看今日他帶你回來時着急……”
“哥!再說下去我真不理你了!”
他哥哥明顯有些偏向裴懷衡。
“好好好,我不說了。”他弟弟都這麼說了,他作為哥哥的還能再繼續下去啊。
他其實挺關注裴懷衡對于甯惟意的态度行為的。
裴懷衡的情意,半個盛京皆知。
還有自己這弟弟對于那位安王從最初的厭煩到之後的容忍,自己的弟弟他怎會看不懂。
也就他倆,一個心性不成熟把萬事看作好玩兒,但又對對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算不上清白,另一個明明有情意,偏堅信不可能,不願認清自己的内心。
這兩人就當真沒可能嗎?
“既然無事,那我去照顧青風,你自己注意些,傷口雖然小,但發炎了也難受,盡量别碰水。”
“知道啦,兄長快回去照顧青風吧。”送走了甯思岚,甯惟意坐在矮桌前,手再度撫上脖子處的紗布。
我與他不可能的。
*
入夜後,熙元帝備了宴席犒勞衆人,甯惟意因不喜歡這些,加上受傷就聽了裴懷衡的沒去,就在帳中看書。
期間他因口渴出去過一趟,其他時候都待在裡面。
南濘受裴懷衡吩咐給甯惟意端些吃食,中途還碰見了離席的常元清,南濘就聽着他喝醉酒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半天,實在耽擱不了,才推開常元清趕着給甯惟意送吃的。
南濘一走,先前還醉醺醺搖搖晃晃的常元清就立馬站直,望着他背影嘴角上揚:“這酒喝不喝都一樣。”
他回到宴席時,剛好見着要走的裴懷衡,立馬拉住他,這麼早回去,那邊還沒反應了,再拖會兒。
“這麼早回去幹嘛,當真回去背書啊,上回他來擾了你我在豔香樓喝酒,都沒喝盡興,今夜補回來。”
是啊,回去這麼早做什麼,甯惟意定然還在鬧自己,還是先在這兒待會吧。
“好,喝酒!”
甯惟意在屋中點了熏香,南濘送來的吃食早就到了,隻是他不太餓,就沒怎麼吃,倒是喝了一杯酒,聽着外頭的歡呼聲,估計今夜裴懷衡是不會老實回來看書了,算了就讓他好好玩吧。
反正自己很快也就不用再管他了。
他起身将屋中蠟燭吹滅,留了一盞給裴懷衡,褪去外袍,上床躺下,但沒躺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就把被褥掀開,似還是不得緩解,他扯開一點衣領。
是這帳中有些熱還是那酒後勁兒醉人啊?
太奇怪了,甯惟意額間已經出了薄汗,微閉着眼,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行太熱了,得出去透透氣。
但是為何起不來呢?身子有些無力,集中力氣好不容易撐坐起來,又倒了回去。
“惟意?”
總算回來的裴懷衡瞧見他一起一趟的,奇怪得很,他喝了不少酒,雖然沒醉得那麼嚴重,但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熱…裴,懷衡……我好熱。”
借着那盞燭燈發出的光亮,走到床邊,才發現甯惟意衣領被扯開,大半胸膛袒露,臉上泛着情.欲的绯紅,若是平常的甯惟意絕不會如此失态。
等等!這味道……他瞧向旁邊的熏香,這味道他好像在哪兒聞到過。
豔香樓!所以這熏香中被人摻了助.興的東西。
那他剛才也聞了不少了,腦袋更暈了。
他的手突然被甯惟意給抓住,現下的甯惟意好似找到了冬日的寒冰,一股腦的就要往冷源處靠,他環着裴懷衡的腰。
裴懷衡擔心他掉下去,一直護着他。
見他手不老實一直亂摸,裴懷衡抓住他的手:“甯惟意你清醒點!”
“好熱啊……難受……”
甯惟意如今這副模樣,臉泛绯紅,眼眶還帶着水花,再加上那張臉,不就是直勾勾的誘.惑着裴懷衡嗎。
這讓一個年輕氣盛的少年郎如何自控呢,何況還是個對他暗生情愫的。
煩死了!
裴懷衡推開纏在自己身上的甯惟意,走到矮桌前,把上面的酒壺拿起來,就這壺嘴就喝了。
就當自己酒後犯了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