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頭發濕漉漉的,還在一滴一滴往下滴着水,他眸子是漂亮的黑金色豎瞳,看上去…竟和小章魚身上紋路的顔色十分相像。
“小章魚?是你嗎?”
在看清男人的五官和結實的身材後,岑怿白皙的臉頰上瞬間爬上了紅暈,眼神下意識地躲閃一下,耳根微微有些發燙。
男人的長相是那種極富攻擊性的,張揚的英俊,他的眉眼略微有些熟悉,可岑怿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聯邦軍隊中有個人盡皆知的‘秘密‘,那就是岑指揮官不喜歡異性,天生隻對男人有感覺。
他雖然對所有人都溫柔謙和,卻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表達過好感,于是所有暗戀過他的人,無論是同性還是異性,都隻能對他望而卻步。
很少有人知道,岑怿不輕易喜歡人,并不是完全是因為對愛情沒興趣,而是因為他的标準着實不低。
他一直是甯可餓着,也不将就的心态。
可無論怎麼說,岑怿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帥哥至少在外表上,非常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哐當——”
感受到有人在叫他,男人猛地擡起頭,正好和岑怿對上了視線。
許是因為動作太大,茶幾上的一隻杯子被碰翻在了地上,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男人愣了愣,下意識的便直接想要伸手去撿。
“哎,不要直接伸手,小心受傷。”
岑怿下意識抓住男人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動作。
感受到掌心裡的體溫後,他觸電般縮回手,轉身拿來掃帚,将地上的狼藉清理幹淨。
可能是因為太緊張了,岑怿的指尖有些發顫,明明每天都做的家務,他卻連掃了好幾次,才将那幾塊瓷片全部掃進了簸箕中。
“沙沙——警告:(播報)BOSS已蘇醒,監測到它已經開始産生攻擊性,請根據系統提示尋找道具,趁他力量尚且微弱盡早封印他。”
就在岑怿站在水槽前清洗拖布時,一旁的烤箱突然亮起了燈。岑怿原本就有些心不在焉,這會兒更是被系統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吓了一跳,濕哒哒的拖布‘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感受到了岑怿不善的視線,烤箱上出現了一串哭泣的顔文字,之後便開始滾動播放封印BOSS需要的道具清單。
岑怿看了一眼角落裡顯示的積分,很好,已經從昨晚的-99變成了1。
他淺淺地笑了起來,指尖不悅的敲擊着洗手池邊緣,直到确認那串單子播放到了末尾,也沒有看到懲罰的事項,這才耐心全無的拔下了烤箱的插座,将洗好的拖布晾起來後,自己重新回到客廳裡。
沙發的角落裡空空如也,BOSS不知何時縮到了窗邊,正試圖扯過窗簾布笨拙的蓋住自己的裸體。
見到岑怿過來,他的眼神中仍有恐懼和警惕,卻不知何時夾雜了一絲無所适從,仿佛是在……害羞。
“……”
池硯有些小心翼翼的觀察着面前人類的反應,見他轉身回到了卧室,再次出來時,一身幹淨的衣物被扔在了他的懷裡。
池硯低下頭,下意識的低頭嗅了嗅。
衣服很香,上面殘存着人類身上熟悉的好聞味道,他感激地看了一眼岑怿,飛速的背過身去開始穿衣服,隻是岑怿的衣服明顯不符合他的尺寸,上衣和褲子都短了一截,穿在身上稍微有些滑稽。
“那個,你能聽懂我說話嗎?”
岑怿見眼前的BOSS會自己穿衣服,似乎擁有可以和人類溝通的能力,于是試探性的開口。
“可…可以。”
池硯大概沒有料到岑怿會直接這麼問,猶豫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啞着嗓子開了口。
“你有名字嗎,怎麼突然變成這樣,昨天不還是小章魚嗎?”
岑怿臉上沒什麼情緒,見他穿好衣服後,原本一直有些僵硬的身型瞬間放松了下來,耳根處那抹粉色也悄然淡去。
“池硯。我叫池硯。”
池硯不常系統性的使用人類的語言,說得有些磕磕絆絆,但是岑怿還是聽懂了他的意思,輕輕“嗯”了一聲。
“好的,池硯。你肚子餓了嗎?”岑怿并沒有再追問他的來曆,而是拉開了餐桌邊的凳子,招手示意他可以過來,如同對待小孩子一般叮囑道,“我現在要去做早飯,你在這裡等我,不要亂碰家裡的東西。”
見池硯點頭,岑怿重新系上了圍裙,轉身回到了廚房。
BOSS已經變成了人形,那麼它脆弱的消化系統應該也有所長進了吧。
肯定是的吧……岑怿這樣想着,畢竟給一個成年男人做輔食實在是太詭異了。
以防萬一,他煮了一鍋好消化的魚片粥,将香噴噴的粥分别盛進兩個碗中,端在手裡準備喊池硯開飯。
客廳裡的池硯很聽話,他如同被岑怿的命令定住了一般,十分順從的呆在原地沒有亂動,隻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牆邊的魚缸。
透明的魚缸裡,幾隻胖乎乎的金魚正歡快的吐着泡泡,而BOSS神情認真嚴肅,不知是在想什麼,眼底閃爍着危險的金色光芒。
“宿主啊,你看他盯着你金魚的眼神,這能對嗎?很明顯就是産生食欲了啊!!!”
“嗜血暴力,毫無憐憫之心。這麼明顯你感覺不出……沙沙……”
岑怿煩躁的按掉了突然出聲的收音機。殺意麼,他的目光下意識的落在了正歡快擺着尾巴的金魚身上。
如果是真的,BOSS居然這麼快就暴露出危險性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明明昨天還隻是個人畜無害的小鼻嘎,賞味期太短了吧。
池硯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聽到碗筷的動靜,立刻望眼欲穿的看了過來。
他的眸子亮晶晶的,英俊的臉上絲毫沒有所謂的“攻擊性”,看上去竟莫名有幾分……清澈的愚蠢。
好吧,原來隻是餓到無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