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乎的炖菜在鍋裡咕嘟咕嘟冒着泡,池硯眼巴巴的候在鍋邊,兩根觸-手拿着鍋鏟,有模有樣的幫岑怿攪和着裡面的蔬菜。
岑怿坐在客廳裡,身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小袋花生。他一點點剝掉花生皮,将果肉放進一旁的罐子裡,準備明天做花生糖吃。
“吃完飯以後記得去把自己洗幹淨,瞧你都髒成什麼樣了。”
一粒花生被隔空扔到了池硯嘴邊,他敏捷的擡起頭,“嘎嘣”一聲張嘴咽了,岑怿笑了起來,一連扔給他好幾顆,他全都能準确無誤的接到,和他以前見過的那些接零食的狗狗們沒什麼區别。
髒兮兮的小章魚身上戴着一個由餐巾布改制而成的小圍裙,他嘴裡咔咔嚼着花生米,偶爾吃到一點點花生皮,還會自己吐進垃圾桶。
待到火候差不多了,池硯變回了人形,學着岑怿平時那樣關了火,取來隔熱手套戴好,把炖鍋端上了桌。
岑怿沒有起身,隻擡手将花生攏到了一邊,然後給他盛了飯菜,撐着下巴在一旁看着他吃。
即便岑怿希望自己能不去在意池硯的事,但他昨晚卻還是實打實的擔心了好一陣子,睡得也不算太好。此時此刻,他的半張臉都埋進了柔軟的毛絨睡衣中,眼底挂着一層淡淡的淤青,微長的頭發稍微有些淩亂,在腦後随意地紮了一個小揪。
“主人,你怎麼不吃……”
池硯扒着碗裡的食物,被香得又想掉眼淚了,可又不想自己吃獨食。他擡起眼,剛想催促岑怿也多吃點,卻發現他臉色有些怪異,額前碎發散落,眼角微微有些發紅,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我先不吃,早上沒胃口。”
見池硯看上去非常良心不安,岑怿摸了摸他的腦袋,示意他可以不用擔心。
池硯的喉結動了動,看了看岑怿,又看了看自己的碗,最終還是沒抵住美食的誘惑,埋頭繼續吃了起來。然而,當他吃了一半,剛拿鍋鏟添了一碗菜後,卻見身側的岑怿在聞見肉香味後神情扭曲,痛苦地彎下了腰。
“嘔——”
單薄的背脊無助的繃緊,岑怿扶着桌子,抱着垃圾桶幹嘔了好幾聲,白皙的臉頰上血色盡失,唇-瓣卻依舊格外豔紅,唇肉因為反胃的痛苦而無力微張,唇角晶瑩一片。
“岑怿,岑怿你怎麼了?!”
眼看着他快支撐不住身子,池硯幾乎是瞬間放下碗沖到他的身邊,将人摟進了懷中。
而當他握住那岑怿細白柔軟的手腕時,發現岑怿的體溫很低,這對于人類來說非常反常。
也就是在這時他才注意到,今天的岑怿沒有像平時一樣穿得輕薄,而是換上了一件毛茸茸的加厚睡衣。
“沒事,就是大早上聞到油腥,有點反胃。”
“你知道的,我早上胃口一直不好。”
感受到身後溫暖寬厚的懷抱,岑怿烏黑的眼仁顫了顫,整個人往池硯身上縮了縮。
約莫半分鐘後,不知出于什麼緣故,發冷難受的身體竟然奇迹般地緩了過來。池硯還在傻傻地對他噓寒問暖,他卻攥緊了自己的衣角,似是意識到了什麼,神情稍微有些恍惚。
從昨天開始,他就感覺整個人異常的累。這很明顯是不正常的。
看來有些事情,他得找機會去和系統确認一下了。
“主人,對不起……”
池硯抱着他的動作很緊,岑怿有些喘不過氣來,可臉上卻漸漸地恢複了血色,誘-人的粉紅色順着耳根爬上臉頰,急促的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下來。
“沒事,别緊張。”岑怿拍了拍他的手,本意是安慰,池硯卻仿佛更激動了。
細窄的腰身被死死攬住,岑怿整個人都被圈進了池硯的臂彎裡,而看着身下人那紅豔豔的唇,雪白細長的脖頸,池硯的思緒不受控制的回到了意外發q的那個晚上。
早在被洋蔥吓到應激時,他就已經有了一些反常的征兆,而那場暴雨來臨後,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
在情熱的操控和欲-望的蠱惑下,他幾乎是本能的回到了岑怿家樓下,打碎了那扇玻璃。占有岑怿的感覺自然有愧疚和心虛,可是,池硯無論多少次回憶起那時的情景,整個人都會興奮的發-抖。
明明他們都是雄性,但是事情怎麼會演變成現在這樣呢。
岑怿曾經告訴過他,在别人面前袒露身體是不禮貌的,更不用說做出如此親密的事了。
岑怿知道他做了什麼嗎。
如果他知道了,還會對他保持現在這樣的好臉色嗎?
“岑怿…”池硯抱着岑怿的手有些發顫,卻不敢不坦白,“那天晚上,我,我做了很不好很不好的事。”
本以為岑怿會驚訝,會憤怒,至少也會指責他,可岑怿卻隻是淡淡嗯了一聲,仿佛一點也沒有覺得意外。
“池硯,還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什麼嗎,晚上睡覺之前不能做什麼事情?”
“嗯,記得。你說不可以自己在桶裡吐泡泡,因為你覺淺,所以會…會被吵醒??”
池硯下意識的回答,然而說着說着,他眼睛倏地亮了,整條魚都支棱了起來。
岑怿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見池硯一副高興得要傻了的模樣,他本想裝模作樣的訓斥他幾句,不能讓他太得寸進尺,可話還沒出口,池硯便低下頭,笨拙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唔……”
兩人的額頭貼在一處,交換了一個不算綿長,卻足夠暧昧的吻。
一吻結束後,岑怿瞪大了眼,漂亮的眸子裡蒙上了一層水霧,唇-瓣微微有些腫起,卻顯得更加嬌-豔欲滴。
“你……”
似是沒有料到事情會往這個方向發展,白皙的臉頰肉眼可見的紅透了一-大片,跨坐在池硯腿上的身子扭了扭,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