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活,不能活就死。
沒想到它繼承了池硯那家夥的好體格子,異常的皮糙肉厚。
一個小時後,岑怿推開了家門。他的臉側挂着一層薄汗,額發有些潮濕。
客廳裡彌漫着烤吐司的焦香還有草莓果醬特有的甜味,岑怿拉下外套拉鍊,來到了廚房門口。
池硯腰上系着圍裙,正從烤箱前起身。他手中端着盤子,裡面是幾片顔色烤得不太均勻的吐司。
七八根粗壯猙獰的觸-手在他的身後蠕動着,觸-手尖尖搖頭晃腦的,彰顯着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聽到門口的動靜,池硯‘嗖’的一聲縮回了大部分觸-手,隻剩下最長的那一條來不及收起來,如同尾巴一樣耷拉在地上,心虛的搖了搖。
他手裡捧着烤盤,看見岑怿時臉上有驚喜,而當他的眼神落在岑怿敞開的領口時,更是忍不住輕輕咽了咽口水。
“你回來啦。”
“嗯。”岑怿低聲應了一句,将裝在紙袋子裡的烤蘑菇拿出來,放在了桌子上。看着被打開蓋子的烤箱,他的心裡咯噔一下,下一秒才想起系統應該是不會自己去觸BOSS的黴頭的,于是又悄悄松了口氣。
可能是為了讓他放心,烤箱頂端冒出了一團紅光,如同在對他眨眼睛一般,俏皮的閃了閃。
“我試着烤了吐司,怕你跑完步會餓。”
“但是好像,火候沒有把握好。”
岑怿走近幾步,低頭看了一眼池硯手裡的盤子,池硯默默将焦邊切掉,把還算完整的一片推到他面前。
“這樣可能會好一點。”
切下的吐司邊被池硯放入自己盤中,他毫不介意的吃了起來,似乎也覺得味道不錯。
岑怿有些感動,卻還是敲了敲池硯的腦門,讓他不要吃烤糊的部分。
雖然看起來這家夥不太會有食物中毒的可能,但是家裡又不是窮的揭不開鍋了,沒有必要這麼……節約。
“烤箱大部分時候其實是用來做飯的,你用它來烤面包,自然會容易糊。”岑怿咬了一口果醬最濃郁的部分,“吐司機有點難用,下次我教你用。”
大概是因為運動消耗了熱量,岑怿原本隻準備随便吃點,沒想到胃口卻莫名變得很好。粉紅色的果醬順着指尖流淌到了手背上,岑怿伸出一小截舌頭,輕輕将漏出來的部分舔幹淨,他吃得不算快,池硯手邊的盤子空了時,他才剛剛吃到一半。
池硯的腦袋靠在他的胳膊上,看着他細細咀嚼着嘴裡的食物,一直等他吃得差不多了後,才起身去廚房裡收拾,這已經不是眼裡有活的程度了,完全是在搶着幹。
廚房裡傳來了水流聲和叮鈴哐啷的碗碟碰撞聲,沒過多久池硯便出來了,他的嘴裡叼着兩枚小魚幹,正嘎嘣嘎嘣磨着牙。
“你弄壞的那扇窗戶,今天得把它補上,一直裹着防水布不是辦法。”岑怿換好衣服,頓了頓開口道,“材料今天早上就能送到,你來裝吧,那個有點費力氣。”
上午十分,霧氣稍微散了些,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穿了出來,空氣裡彌漫着草木的清香,看上去昨晚應該剛下過雨。岑怿将準備好的木闆擡到窗邊時,然而,當他的眼角餘光掃過池硯身後,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對。
拖在地上的章魚尾巴懶洋洋地從衣擺下方探出,随着他的動作微微晃動。然而,本該是深紅色的表面卻變得比以前淺了很多,顔色無限趨近于灰白,隻有尾根處的位置還是原來的顔色。
岑怿手上整理工具的動作沒停,心中卻警鈴大作。
池硯看上去沒什麼異常,他手上拿着錘子,正有模有樣的給窗台做着加固,可若是仔細觀察變回發現,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眼底的金色也比之前黯淡了許多。岑怿皺了皺眉,暫時沒多問,隻把釘子遞了過去,示意他每個地方多固定幾下。
沒過多久,斷掉的窗台便被修複的看不出一絲一樣,岑怿和池硯擡過玻璃,将其穩穩固定在破損處。然而,在池硯屈起手臂時,岑怿卻在他脖頸處發現了一些黑色的紋路,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皮膚内部蠕動着,幾乎像是在吞噬着池硯的血肉。
咚——
錘子撞上釘子的聲音略微有些發飄,岑怿剛想體型池硯專心些,他卻捂住嘴,低低咳嗽了幾聲。
“……池硯?”
岑怿眉心一跳,趕忙快步上前。
池硯迷茫的擡起頭,指縫間有幾縷黑紅色的液體順着掌心淌下,落在幹燥的木闆上。
“我……咳,”他吐了一口氣,下意識想要遮掩,“可能糊了的面包确實有點難吃——”
“閉嘴,怎麼可能是因為這個。”
岑怿聲音不大,語氣卻不容置喙,帶着前所未有的嚴肅。
他一把扯過池硯的手腕,拉開他的手,隻見那掌心裡全是星星點點的血沫。
“什麼時候開始的?”
岑怿死死盯着那團刺目的猩紅,聲線微微有些發-抖。
池硯垂下眼睫,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也,也就第二次吧。發q那天晚上有一點,我還以為我是在蛻皮呢。”
說罷,他似乎是擔心岑怿罵他,低聲補了一句,“我沒有想瞞着你,隻是不想你擔心。”
岑怿沒吭聲,隻是一點點放開了他的手,然後轉身進了屋。
池硯猶豫了一下,眼巴巴的跟了上去,然而隻是晚了一步,家門便砰地一聲重重在他面前關上。
“你給我在外面等着,我什麼時候允許了,你再進來。”
池硯張了張嘴,下意識想擡手撓門,最終還是悻悻縮回了爪子。
一袋小魚幹被從門邊的小口子裡丢了出來,岑怿的聲音從客廳裡傳來。
“乖,在外面數到1000,就可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