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沒接到太宰治的電話邀約。
一次也沒有。
雖然他早就把照片發了過去,太宰理應知道了他的聯絡方式,但太宰沒給他任何消息。
然而,從那天起,織田便經常收到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禮物,以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
塞進郵箱的超市代金券和打折券,無限疊加使用,可以免費買下全橫濱的面包、牛奶和玩具;
被以幸運客戶的名義拉進品牌店裡,迷迷糊糊地用超低價買了一堆優質服裝,附贈服飾搭配一百招的建議;
一周三次固定去咖喱店,每一次都碰到店内免單,理由從慶祝店長生日到養的小狗結婚了應有盡有;
孩子們在回家路上遇見千奇百怪的抽獎活動,獎品全都是恰巧用得上的,至少,織田再也不用買剃須刀了——那玩意兒填滿了一個抽屜。
然而,頂新奇的,還要數每日早晨的一束鮮花,那是由一隻白鴿銜過來的。織田在朦胧睡意裡被卧室窗戶的響動驚醒,前殺手以驚人的敏捷跳下床,赤着腳小心翼翼地挪到窗邊,慢慢打開玻璃窗。
一隻有着雪白羽衣的鳥兒展翅飛了進來,站在書桌那一摞高高堆起的書籍上,用朱紅的喙慢條斯理地整理着因極速飛行而淩亂的羽毛。
一束盛開的鮮花被它放在了寫了一半的稿紙上。
這全然是童話裡才會有的浪漫與神奇。
“你的求愛者很舍得花錢嘛!”亂步評價道,由于咬着一塊流心芝士蛋撻而有點說話含糊不清。他揮舞着一張蛋糕店的打折券興高采烈地喊着,“織田,咱們一起過去吧,就現在!”
“亂步先生,還有委托沒處理。”國木田從擺放得整整齊齊的文件後擡起頭,冷靜地提醒。
雖然提醒也是白提醒,但努力還是要有的。
果不其然,亂步早就挎着他的工具包大搖大擺地出門了,帶着人形gps和熊孩子保姆織田。
“嘿咻~”亂步咬着波闆糖東張西望,獵鹿帽下頭發支棱棱亂翹,活像一隻主人不在家的貓,“織田,你見到那個人了嗎?”
小說家走在亂步右側,護着這名偵探好叫他不因懶得看路而摔倒,回答道:“亂步先生說的是太宰嗎?”
“他叫太宰嗎?太宰……嗯,原來是他呀。”亂步狡黠地眯起翠綠色眼眸,“織田呀,你以前見過他嗎?”
小說家慎重思考了一番,最終肯定地答道:“不,我确信我從未見過他,在咖喱店的那一回應當是我們的初見。”
“哦呀~他是什麼樣子的呢?”亂步兩隻手背在腦後,不安分地晃來晃去,波闆糖被他咬得嘎吱作響。
“蓬松的黑色卷發,鸢色眼眸,身材纖瘦,是個漂亮的年輕人。”小說家簡單描述了一番,忽然覺得這番話好生熟悉。
“哎~那不是和芥川講的那位小姐一模一樣嘛~”亂步嘴角一翹,意味深長地道,“難道織田你遇到了一對兒孿生兄妹?而且兄妹兩個都對你傾心不已——哎呀,織田你很有魅力嘛,如果社長也能和你一樣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