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終于忍不住了,氣沖沖地伸手去拉織田作之助:“織田作!”
名偵探高興地搖着手指,像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織田,記住了哦?隻要名偵探大人提出要求,你絕對——絕對——不準拒絕!”
“不行!”太宰治大喊道,“不可以!織田作那麼忙!他還要——”
還要陪我!
“名偵探就——要——”亂步快笑得喘不過氣了,太宰知道他現在看起來像是被搶走了唯一的寶貝的小孩嗎?簡直要哭出來了哦太宰。
亂步愉快地道:“反正太宰你有搭檔了吧,織田正好和我搭,社長一定會同意的。”
“太宰的搭檔是我。”安閑地看着他們兩個針鋒相對的紅發男人保持着半蹲的姿勢,沉着開口,語氣卻是格外堅定。
他筆直地看向亂步,眼神是洞悉一切的銳利和毫不退縮的堅持:“我來照顧太宰。”
他身後的太宰治已經僵住了,羞怯和歡喜使他的臉頰燒成一片绯紅,讓蒼白的肌膚染上幾許豔色。他的眼眸亮得驚人,緊緊盯着平靜得一如往常的友人,啊,那是破産的守财奴注視着從天而降的珍寶的眼神——
亂步“啧”了聲,不高興地鼓起臉頰:“什麼啊,你這家夥!”他說,“你的占有欲還挺強的嘛!”
紅發男人茫然地道:“是嗎?”他站起身,對亂步道,“我答應亂步先生的要求,亂步先生就會幫助太宰,是這樣吧?”
亂步重新高興起來了,說:“是啊。”他看着已經恢複平靜的太宰治,嗚啊,真是了不得的眼神呢,“名偵探大人答應的事,絕不會反悔!亂步大人會好好幫助太宰的!”
因為亂步的證明,加之織田作之助與福澤谕吉的一段淵源,紅發男人加入偵探社的過程出乎意料的順利。
回家的路上,太宰一直緻力于說亂步的壞話,但都是些小朋友鬥氣般的語句,反而讓紅發友人輕笑不已。
“織田作!”太宰幾步走在前面,轉過身面向友人,手插在風衣兜裡倒退着走路,小孩般鼓起臉頰,“我和亂步先生,你到底站在哪一邊?!”
真的好可愛。
紅發男人不假思索地道:“太宰。”
“一直都是我嗎?”
“一直都是太宰。”
“永遠都是?”
“嗯,永遠都是太宰。”
太宰不說話了,一輛車駛近,織田作之助抓住太宰的手臂将他拉到身邊,此後便一直攬着他的肩膀帶着他走。
過了一會,太宰才顫抖着聲音假裝若無其事說:“織田作這麼說,我會當真的。”
“是真的。”紅發男人說道。
啊,如果在這一刻死掉就好了。太宰感受着肩膀上有力的手,那姑且可以算作一個擁抱。死去的話,就不用去面對以後可能會有的改變,不用經曆失去的痛苦和絕望了吧?死在友人的懷抱裡,死在溫暖的承諾裡,死在心滿意足幸福得渾身輕飄飄的這一刻——
“太宰,中華街的蝦蟹館開門了,一起去吃吧?”
友人轉過臉,灰藍的眼眸裡是溫柔得不可思議的光,像夏日晴空下的海洋,幾乎要将他溺斃。
“聽說是經營了四十年的老店。”
——吃過螃蟹再死吧,畢竟織田作這麼期待。
“好啊!我要吃二十個!”
“肚子會痛的。”
“嗚哇!織田作,你是魔鬼嗎?”
“應該不是,我确定我是人類。”
“噗呼呼~織田作你真是全世界最有意思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