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歐外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首領多嘗了幾塊的點心全都是鹹口，偏甜的那些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中也停住步子，輕巧地上前開了門，機敏地向内掃視了一眼。

“不，恰恰相反呢，我更喜歡甜一些的。”森歐外在休息室的長沙發上坐下，交疊雙腿，伸手撥弄了一下酒杯。

“成功的首領要善于克制自己的欲望哦。”黑發首領臉上帶笑，紅眸朝他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瞥。

中也沉默了一瞬，而後道:“即便如此，首領……真正想吃的還是甜的吧？”

“或許？”黑發首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飲而盡，“不過，那也無所謂了。”

他道:“我想休息一會兒，就麻煩中也君，幫我看守一下如何？”

太宰治很愛看織田作抽煙的模樣。

他的唇色很濃，咬着煙時，微微分開些許，露出一點兒潔白的牙齒。

然後指間夾着煙，徐徐吐出幾個煙圈，他半仰起頭稍稍抿起嘴的樣子，就像是在索吻。

而他眉眼低垂，神情寡淡，仿佛在就着這一支煙的間隙，想起一星半點的過往。

憂郁，憂郁裡，又帶着無可救藥的性/感。

此刻，這個被太宰治私下裡在心中稱呼為“我家織田作”的男人，就夾着一支煙，在廚房裡等待一碗咖喱蟹肉煲出爐。

袅袅升騰的白霧中，他的面容模糊不清，而太宰治伸出手，在空中描摹着早就刻入靈魂的容顔。

咖喱蟹肉煲好吃得令人落淚。

太宰治吃了幾口，“絲絲”地吐着舌，抗議道:“好辣！織田作，辣椒醬太多了啦！”

“很辣嗎？”紅發男人撚滅了煙，困惑地觀察了一陣，遲疑地問道。

“我可以噴火了喲～”太宰治舉起一隻手，發誓般地晃了晃。

“織田作你自己嘗嘗就知道了～”

他舀了一勺，遞了過去。

紅發男人不假思索地低頭，太宰治注視着豐潤的唇張開，咬住勺子，一點兒嫣紅在齒列間一閃而過。

男人的喉結微微浮動，低沉的聲線發出略帶鼻音的“唔～”的一聲，而後迷惑不解地道:“我覺得還好？”

“……哎？這樣看來，是我不太能吃辣呢。”太宰治無辜地眨了眨眼，若無其事地用勺子又舀了一勺，慢吞吞地吃了下去。

森歐外睡着了。

靠在沙發背上，微微仰起頭，吐息間潤紅的唇稍稍張開，隐約能看見一點兒嫣紅的舌尖。

中也站在一旁，無聲地捏緊了自己的手指。

他注視着他的脖頸，脆弱的、在紅圍巾映襯下白得驚人的脖頸。

他記起，首領偶爾外出回來，與他擦肩而過時，他身上那清淡的香氣——福澤谕吉慣用的熏香，他後頸一路蜿蜒隐沒到衣衫中的鮮紅印痕——那隻有被重重吮/吸才會留下的印記。

宛如無聲的枷鎖，又像明目張膽的宣告。

中也單膝壓上沙發，身體微微前傾，顫抖着深深呼吸。

森歐外——他的首領——還沒有醒。

中也一隻手繞過他的肩膀，虛搭在另一側——這是一個近乎于擁抱的姿勢。

首領在他懷裡沉睡——這突如其來的念頭讓他戰栗，又無可救藥地興奮起來。

他真想——真想——

然而，橘發幹部垂下眼，緩而輕的，在柔軟的黑色發絲上，留下了一點輕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