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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if織太)啼笑皆非(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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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Mafia首領小心翼翼地握着信紙,

把自己蜷成了一顆團子,想着紅發作家坐在書桌前,眉目安然地寫着信的模樣,不由得癡了。

織田作沒有讨厭他,織田作在關心他,織田作也和他一樣,在思念着他——

太宰治想歡呼,想大叫,想對着全天下人得意洋洋地宣布這個喜訊,想打開窗戶跳下去一路飛奔到織田作身邊。

現實是,他隻是羞紅了臉,雙眸閃閃發亮,小聲呼喚着“織田作~”,心滿意足得像被鏟屎官撓了下巴的貓。

偷拍者幸免于難,中原中也得以逃脫被首領派去跟蹤偷拍武偵成員的噩運。而第二次随照片一起送抵港口Mafia首領案頭的,是裝在保溫盒裡的蟹肉咖喱飯,以及一朵折得不算精緻的紙玫瑰。

“太宰:

早飯吃了嗎?昨晚幾點鐘睡覺的?不要熬夜,當心秃頭。你的黑發軟綿綿的很可愛,要珍惜啊。

請教了老闆大叔,終于做出了像樣的蟹肉咖喱飯。我吃着感覺還不錯,太宰你也嘗嘗看,記得把心得告訴我,我好再改進。

去了花店,非常可惜,店主有事沒有開門營業,姑且折一朵紙玫瑰送給你。”

玫瑰是以紅紙折成,約摸是路途上的颠簸,多少有些蔫答答。太宰治擺弄了半天,放哪兒都覺得不滿意,最終想了想,将之插/在了西裝胸前的口袋裡。

他提着保溫盒,慢悠悠踱出辦公室,迎面撞上剛回來的中原中也。港口Mafia幹部一眼看到那朵紙玫瑰,下意識道:“你沒事兒幹自己折的?”

“不是哦~這可是我家親愛的送我的禮物呢~”

港口Mafia首領甜蜜蜜的聲音把幹部惡心得夠嗆。中原中也“啧”了一聲,不客氣地嘲諷道:“得了吧,誰會那麼倒黴,看上你這種家夥啊?”

“哦呀,中也是嫉妒了嗎?”太宰治換了個姿勢,讓幹部注意到他手裡提着的保溫盒,愉快地道,“我家親愛的還為我做了愛心便當哦~沒人愛的蛞蝓就隻好孤孤單單地去吃食堂啦~”

“真.可.憐.呢~”

最後一句徹底點燃了幹部的怒火,眼看着忍無可忍的中原中也大喊着“太宰治!”沖了過來,預備來個“中也飛踢”,機智的港口Mafia首領斂去微笑,慢吞吞道:“中也,你要對首領動手嗎?”

為了避免沖動之下弑殺首領,中原中也瞪了首領一眼,踩着重重的腳步怒氣沖沖地走了。走之前,這位被首領反複挑釁的幹部丢下一句話:“被你纏上的那位小姐真是令人同情,祝她早日逃出生天!”

“哦呀,這可真是,非常不錯的祝福呢。”站在原地的太宰治微笑着,輕聲自言自語道。

第三次,幾枚紋路漂亮的鵝卵石,一隻海螺,以及一袋子高檔蟹肉罐頭。

“太宰,海浪的聲音很好聽,希望你可以做一個好夢。”

第四次,一朵紙折桃花,花蕊和花瓣上的露珠都栩栩如生。附帶一隻水果蛋糕,太宰小人和織田作小人手拉着手,笑眯眯地望着打開蓋子的港口Mafia首領。

“得知你的生日,今年已經錯過了,這麼一想,不由得責怪起太晚認識你的自己了。蛋糕做得不太成功,明年應該會更好一點。

太宰,生日快樂,能夠認識你真是太好了。”

原來,這世界上居然還會有人期待太宰治的出現嗎?在他自己都厭棄自己的時候?當黑發青年站在鏡子前,望向那個空洞漠然的“怪物”時,他不止一次發自内心地覺得,這種東西,根本不應該存在。

趕快死掉吧,他想,這世界虛假又無聊,不過是一場腐化堕落的夢境,每個人都是欲望的傀儡,演着一眼就能看穿結局的滑稽戲。

活在這世上,有什麼必要嗎?

啊,還是有的。

織田作還活着呢,因為這天賜的寶物,世界也變得可愛起來了。一遍遍翻看着“書”的黑發少年人,貪婪地體味着十幾年的短暫人生裡從未感受過的激越感情,就在這一瞬間,他荒蕪的生命獲得了夢寐以求的甘露——意義以及價值。

他為什麼而活?為了守護這個唯一的、珍貴的、織田作還活着并寫着小說的世界。

然而還是有點不甘心啊,想真正見一見織田作,想和他說說話,想被他摸摸頭說一聲辛苦了,想——同他做朋友。

原來,我還是個人類啊,隻有人類才會這麼貪心不足。

但也應該到此為止了,越靠近織田作,就越是着迷,如同上瘾一般無法自拔。至此他終于真切地理解了為什麼主世界的太宰治會那樣深深懷念紅發友人,為什麼會毫不猶豫地違背本性走向光明。

“知道”和“理解”是不同的,而在理解之後,太宰治反而越發堅定了原本的計劃。

已經夠了,這個告别美好得不可思議,以至于他可以毫無遺憾地笑着走向死亡。

這個世界腐朽,堕落,一無是處,然而因為你,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來愛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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