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同世界線裡織太普通的一天。
一、星際abo(熱戀)
短暫卻冰冷的黑夜結束了,行星m32迎來了相對漫長的白晝。它渺遠的天空被一層層的輝光暈染,塗抹上了多彩的霞光。
起初隻是薄而細的一抹绯紅,如同少女披帛上的輕紗,漸漸地由淺而深,在灰藍的天幕上鋪展開花樣繁多的紅來。
這曦光亦透過縫隙落到房間裡,不讨喜地吵醒了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個休假的人。
太宰治恹恹地睜開眼,咕哝着将臉埋進織田作的頸側。
年輕的星盜頭子孩子氣地以臉頰磨蹭着第三軍團上等兵的肩窩,引得紅發青年半夢半醒間微微蹙起了眉。
但他并未醒來,就算是太宰又湊近了些,貓一般舔/舐着他昨晚上便被咬得傷痕累累的肩膀,他也隻是本能地擡起手,将黑發青年往懷裡攏了攏,于睡夢中無意識地低語:“太宰……”
哎呀。
太宰蜷起了腳趾,頗有些可惜地歎了口氣——就算是他,也不忍心打攪剛從前線換防下來的戀人,也就隻好悻悻然地自個兒平複了。
ai調控下的溫度與濕度恰如其分,曦光亦挪移到地毯上,形成變幻無常的光斑。一隻長尾銀羽的雀鳥跳到了窗台上,歪着頭看了一會兒,用喙部敲了敲窗戶。
太宰轉過臉,用力揮了揮手,“兇惡”地瞪了它一眼,無聲地恐吓它:“快滾。”
然而,這點兒動靜,已經足夠讓織田作驚醒了。
灰藍色的眼眸還帶着幾分将醒未醒的倦怠,空茫茫地睜開,而後似乎想要逃避一般地,擡手捂住了耳朵。
趁着戀人這會兒神智昏沉的當口,太宰貼近他的耳畔,笑着逗弄他:“織田作——”
戀人本能地“啊”了一聲,呆呆地看過來。
“我比你大一歲喔——”他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壓低聲音引誘道,“要叫哥哥——”
灰藍眼眸迷茫地眨了眨,又眨了眨,困意遲遲不散,他帶着鼻音“嗯……”了一聲,遲疑地跟着念叨“哥哥?”
于是幹了壞事的黑發青年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
二、廢土哨向(戀人未滿)
太陽将将升起,映照着戰鬥後的廢墟,一片斷壁殘垣。
累慘了的幾個人一起動手,将就着清理出一處可供落腳的地兒,迫不及待地癱在了那兒。
“他喵的那些鬼玩意兒到底是打哪兒過來的?!可真是累死老/娘了!”
即便是向來善于忍耐的中島敦也是兩眼呆滞地在角落裡吐魂,也無怪乎身為隊醫的與謝野一邊緊急治療一邊暴躁發言了。
“東邊兒吧,據說剛鬧完,打得挺慘的,苗都沒剩下幾個了。”
國木田掙紮着坐起來,拖着疲乏的雙腿爬到車上,拽下補給箱,任勞任怨地給一衆懶得動彈的冤種隊員們喂食。
冤種們紛紛憤而抗議——
“這啥玩意兒啊狗都不吃!”
“辱狗了好嗎!明明是豬食!”
尤其是已經如死屍般躺平的太宰治,垂死病中驚坐起,誇張地倒抽一口氣,哀怨捧心:“蒼天啊大地啊還有沒有人性了!道德呢?法律呢?為了全人類出生入死的英雄就這待遇?!就這?就這?”
忍耐,忍耐——
金發隊長捏着勺子的手都在顫抖,差點兒把這金屬造物硬生生捏變了形。他咬牙切齒地又從補給箱裡翻出所剩無幾的幾包方便面,倒進了鍋子裡。
垃圾食品的香氣爆炸般地輻射到了每一具屍體,于是詐屍的小隊成員們艱難地爬過來,圍坐在隊長身邊,雛鳥乞食。
唯有太宰治,又是太宰治,堅決癱坐在原地,一邊哀嚎着“餓死啦餓死啦”一邊不肯動彈半步。
餓死你拉倒!
隊長冷笑着,氣勢洶洶地舉起筷子,往冤種們碗裡分面條,完全不稀得看那個氣死人不償命plus一眼。
所幸,隊伍裡還有個熊孩子家長,永遠都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
同時挽救隊長和熊孩子于危難之中。
織田作拎着碗過去了。
“我手斷掉了——”熊孩子大聲嚷嚷,舉起毫發無損的右手幽怨地哭訴,“剛才那麼——大的一隻變異狗沖過來——”
“那真是太危險了,”織田作把他扶起來,讓他靠着一塊廢墟叢中屹立不倒的巨石,而後捏着他的手反複查看,“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國木田嗆住了:你認真的?
“安心安心,我超~機智的!立~刻,就躲過去啦!”太宰迅速轉變口風,炫耀地舉起一隻手指來回搖晃,“完全~沒有受傷哦!”
“辛苦太宰啦,”織田作不假思索地回應着,從衣兜裡摸出一枚水果糖,剝開糖紙遞到他唇邊,“獎勵。”
紅發青年輕笑着,這麼說道。
這是從廢棄便利店翻出來的半包糖果裡最後一顆,清甜的水蜜桃味。太宰其實并不是那麼喜歡,但在織田作遞過來時,他一如既往的,毫不猶豫地一口吃掉了。
畢竟,是獎勵來着,他想,我可是很努力地在忍耐了~完全值得!
“好餓哦~”嘎吱幾下嚼碎了水果糖吞掉,他相當理直氣壯地,拖長了聲調喊。
圍坐着狼吞虎咽的幾個充耳不聞,唯有中島敦良心未泯,想轉過頭瞅一眼,被國木田單手按住腦袋,強行扭了回來。
行吧。
紅發青年拿他沒轍,揉了一把卷毛腦袋,筷子卷了卷面條,給這個連動都不想動,一副嗷嗷待哺的樣兒的家夥喂食。
許是吃飽喝足了,恢複了些許元氣,坐在一塊孤立的石頭上,叼着煙眺望的紅發青年,感知到小腿處毛茸茸的觸感。
他低頭一瞧——
一隻黑貓,端莊地坐在他腿邊,揣着前爪,尾巴優雅地擺在身前,見他望過來,先是又甜又軟地“喵——”了一聲,然後便跳上來,拿頭頂着他的手心,一個勁兒地磨蹭。
他順勢摸了幾把,手往下滑,撓了撓貓的下巴,看它歪過頭,枕着他的手,沖着他緩慢眨眼。
“該走啦!”
金發隊長遠遠地喊了一聲,織田作站起身,路過還想賴一會兒的太宰,伸出手,把他拉了起來。
乖乖兒趴在地上,被太宰當做靠枕的赤紅狼犬抖了抖耳朵,踱步過來,與黑貓互相舔了舔毛,便倏然消失不見了。
它們回到了他們的精神海裡。
三、靈氣複蘇(老夫老妻)
“咋回事兒?都堵在這兒不進去,裡面兒有鬼啊?”
行動組組長剛挨了一頓批,闆着一張臉回來,便看見組辦公室門前蹲着今兒個值班的幾個生瓜蛋子,個個垂頭喪氣,好似一堆蔫瓜。
“呃,組長,織田隊長回來了。”一個二十出頭的瓜娃子舉起手,怯生生地說。
“回來了就回來了——”組長話音沒落地,就哽住了,揮一揮手,“那啥,中島留下來,你們幾個,去調查組那邊兒認真看任務資料去,下午我要檢查。答錯了今兒晚上跟我去訓練場!”
“是——!”生瓜蛋子喜笑顔開,對中島敦投以同情目光後,歡欣鼓舞地一哄而散了。
才報道的中島敦一臉懵逼,戰戰兢兢地跟着組長進了門。
然後——
他便僵在了原地。
坐在辦公室靠窗的位置上的,是行動組的前輩織田作之助——中島敦入職前認真背誦了行動組成員的全部資料,對這位紅發藍眸槍法精準的組員印象深刻。
此時,這位立下赫赫戰功的前輩盤腿坐在地闆上,仰着頭,閉着眼睛,依偎在一個青年人懷裡。
而那個寬袍大袖穿着華貴的年輕人,披散着微微蜷曲的黑發,俯下身,蒼白的唇緊貼着織田前輩的脖頸,正在,正在吸食着他的血液。
!中島敦條件反射地弓起身,指爪已然開始虎化。
那年輕人額上的角,周身湧動的森寒氣息,俱都說明了——
他不是人類,是随着靈氣複蘇一并到來的,為禍人間的鬼怪。
然而組長按住了他:“這是太宰,是織田的——”
他沉吟了下,果斷道:“家屬。”
太宰對他們的到來置若罔聞,隻是旁若無人地不斷汲取着血液,使得那蒼白的唇漸漸染成一片绯紅。待到他心滿意足,也還未罷休,而是慢條斯理地舔/舐着細小的傷口。
那是一種堪稱是纏綿悱恻的姿态,以至于中島感到了不自在,幾乎想要逃走。
中島能看見,精粹的能量從迅速愈合的傷口處湧入織田前輩的身體,彌補了失血帶來的虧損——甚至是數倍的反饋。
“來啦?”太宰擡起頭,鸢色的眼眸半眯起來,染血的唇咧開,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微笑,“再有下次,殺了你們哦?”
他消失了。
而中島還站在原地動彈不得——就像是被蛇盯上的青蛙,進山遇到了老虎的村民——雖然寒意從腳底一直竄到頭頂,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着危險,卻徹徹底底被天敵震懾住,以至于連逃跑的本能都忘記了。
“啊,抱歉,”織田前輩的聲音把他拉回了人間,紅發隊長嘴上說着抱歉,可姿态卻站得筆直,聲音也顯得平淡而毫無感情,“不小心受了傷,所以太宰有些生氣。”
他似乎在說“太宰的行為是有理由的”。
同時,中島敏銳地感覺到,織田前輩不太高興。
那不高興,正是沖着他而來。
為什麼?
他有些困惑。
臨近上午下班的時候,中島又看到了太宰。
在辦公樓前的小廣場上的涼亭裡,黑發的鬼怪輕飄飄地坐在石桌上,伸出一隻手。
那寬大袖口襯得一截腕子細弱得緊,泛着冷光的蒼白肌膚與墨黑的長指甲互相映照,顯得黑的越黑,白的越白。
織田前輩就在給這隻強大、美麗、兇險莫測的鬼怪,剪指甲。
那纖白的手,毫無反抗地被織田前輩握在手中,聽憑擺弄。織田前輩捏着指甲剪,細心又輕巧地,一點點剪掉尖利的長指甲。
中島在輔導班培訓時學過鬼怪的一些基本常識,鬼怪的本質就是鬼氣,隻不過外顯為各色形态罷了。如非它們樂意,像剪指甲這種小事,根本就行不通。
一隻手修剪完了,太宰伸出另一隻手,而就在這個間隙,他俯下身,與織田前輩交換了一個吻。
這一次,中島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蓬勃的鬼氣,張牙舞爪地蔓延開來,倏然間将織田前輩整個兒裹在了裡面,與那一手搭在織田前輩肩上,安安分分地淺淺啄/吻的鬼怪截然不同。
而織田前輩,毫無動作。
他默許了所有。
四、if線(一見鐘情)
金烏當空,日光正盛。
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太宰依舊有些茫然——盡管,事情的起源就在于他。
此刻,他就坐在遊樂園的長椅上,手裡捏着一支草莓味的蛋筒冰淇淋。
他的旁邊,是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
“你不喜歡嗎?”他問道,“冰激淩要化掉了。”
的确,太宰感覺到手指有些黏糊糊的,相當的不舒服。
于是他空出來的那隻手去拿紙巾——理所當然的,什麼也沒拿到。
他這才遲鈍地想起來,他是偷跑出來的,就連錢包也沒帶——可惡,冰激淩也是織田作付的錢!
盡管太宰治從來都是理直氣壯地花别人的錢,甚至引以為豪,但在此時,卻微妙地有些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