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迫切地想要為織田作做點兒什麼的緣故。
織田作拿出了手帕,遞給他,問他:“接下來去哪兒?”
他們已經玩過了海盜船、跳樓機、大擺錘、過山車……可以說相當的盡興了。于是太宰左右張望了一下,指向了摩天輪。
“就那個吧。”
他漫不經心地說。
“好啊。”
毫不猶豫地,織田作一口答應了。
唔,還是這樣。
為什麼?
他們就近買了兩個可麗餅,熱乎乎的,擠滿了餡料,咬一口下去,口齒留香。
摩天輪緩緩上升時,太宰咬着可麗餅,眺望着遠處水天一線,心髒卻在不可抑制地激烈跳動。
他想起過去的兩個小時。世界就要毀滅了。
太宰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手裡的“書”向他發出了警告。
于是,長久地坐在□□首領辦公室裡的黑發首領在沉默後,霍然起身。
他走出大樓,邁上街道,最終,不顧一切地瘋狂奔跑。
奔向那個他曾經無比笃定地宣告“我才不會像那些笨蛋一樣”的結局。
“我——”望向那雙灰藍眼眸,從來伶俐的口齒難得打了結,他深深呼吸,手心冒汗,想着那即将到來的終焉,反而有了悍然一搏的勇氣,“我喜歡你,可以和我交往嗎?”
“好啊。”
幾乎是立刻,紅發的武偵社員回答道。
在5s之内,他作出了決定,幹脆利落,毫不遲疑。
摩天輪升到了頂點。
于是他們開始接吻。
貼着織田作的嘴唇,慢慢地吮/吸,好像這樣就可以汲取到什麼存在的意義一樣。
眼角的餘光看到,天邊開始出現斑駁的裂痕。
世界一點點的碎裂了。
人群在驚慌失措地呼喊,在瘋狂地互相射/擊,在緊緊地擁抱、親/吻和撫摸——
他們牽着手,走過還在努力救援的人們,走過燃燒爆炸的道路,走向那片廢墟。
世界開始坍塌,一些人消失了,就像是橡皮擦擦掉了不需要的文字。
太宰枕在織田作的腿上,對他講述了那個故事——
一個人在森林裡,遇到了一隻狼,他慌不擇路地逃跑,爬上了一棵樹,以為這樣就能得救。
“他得救了嗎?”織田作問。
沒有哦,就在他松一口氣的時候,他看見樹上纏繞着一條毒蛇,而那條蛇正在向他爬過來。
“那可真糟糕啊。”
然後,他發現,就在他頭頂上方,有一個蜂巢,向下淌着蜜,于是他忘記了樹下的狼和樹上的蛇,一心一意期待着那滴就要落下來的蜜糖了。很愚蠢吧?
“他一定很喜歡糖吧,”織田作說,“就像我喜歡咖喱一樣。”
不是哦,黑發首領回答,他隻是喜歡那滴蜜糖而已哦。
世界的坍塌已經到了尾聲,此時,全世界就隻剩下這一小塊區域了。
于是,就在這僅存的全世界裡,他們深深地,深深地親/吻。
“啊,我也是。”
在最終的那一刻,織田作回答了他。
??
?? 五、校園(真心話大冒險)
包廂裡鬧哄哄的,大家都有了些許的醉意。
“再來!再來!”班長春野興緻勃勃地嚷着,“我來看看下一個是誰——”
剛剛在走廊跳完了一支甜妹風女團舞的花袋瞬間複活,擠過來抱着手看熱鬧:“是國木田吧!一定是國木田吧!”
聞言,金發的學習委員毫不客氣地用手臂勒住他的脖頸,狠狠收緊:“是你才對吧——!”
包廂裡有些熱,他單手扯開襯衫領口,摘掉了眼鏡,臉頰也因酒氣而泛起了紅暈。
花袋反手給了他一肘子:“肯定是你!春野,讓這家夥去走廊跳《戀愛循環》吧——!”
“哈哈哈哈好啊——”春野快樂地答應着,轉動酒瓶——
坐在桌邊的家夥們都提起了心。
“是哪個呢,”春野順着瓶口看過去,正對上一雙笑眯眯的鸢色眼眸,“嗚哇,是太宰啊!”
唉——
一片歎氣聲,紅葉托着腮,不無失望地道:“太宰又不好玩。”
算是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哎呀,那可不一定,”春野興緻不減,問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呢?”
“真心話!真心話!”谷崎立刻興奮起來,之前在同班同學們刁鑽問題下大敗虧輸的他,迫切地需要一個倒黴鬼作伴。
雖然太宰不太可能步上同樣下場,但好歹也是個希望嘛。
“大冒險!”花袋掙紮着冒出一個頭,不懷好意地起哄,“讓他去走廊跳《極樂淨土》!”
“沒問題~”可惜黑發的優等生壓根兒不為所動,還是一如既往地笑眯眯,甚至好心建議道,“我還可以穿水手服跳哦~”
這可真是,大為震撼。
“所以,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春野把話題拽了回來。
“大冒險好啦~”太宰好似随口回答,“比較好玩嘛~”
“那就——”春野慢悠悠拖長聲音,提議道,“向出門後遇到的第一個人告白好啦!”
“好耶!”
“這個好玩!”
“好哦。”太宰依舊很從容地答應了。他在同學們的簇擁下站起身,一個人走到門口走廊上,等待着。
而他的同學們扒着門,探出頭,活像是一隻隻好奇的倉鼠,激動雀躍地期待着。
此時正是下午四點多,各個包廂裡的客人們都很high,唱歌聊天打麻将,喝酒劃拳還吆喝,人聲鼎沸。
完全沒有出來個人看一眼的迹象。
等待了幾分鐘後,賢治提議道:“回去吧。”“再等等嘛,”花袋很不甘心,“再等兩分鐘——”
隔壁包廂門打開了,一個人走了出來。
那個人有着紅銅色的短發,四處支棱着,看起來有些硬,不太好摸。一根呆毛随着步伐晃動,又有些可愛。
他看見這一大群人,停下步子,迷茫地看過來,灰藍色的眼眸裡有着明顯的疑惑。
太宰似乎沒想到真有人出來,倒有些躊躇,僵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走過去。
他低着頭,聲線都緊張得發抖了,支支吾吾地道:“那個……我、我——”
那個人很耐心地等待着,見他實在是說不出來,便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放心,我隻是出來透透氣。”
言外之意就是,沒什麼要緊事,你慢慢來。
而同學們在背後各種手勢加油打氣,甚至笑得差點兒跌倒。
太宰治的笑話耶,多難得!
“我、我——喜歡——”他哽住了。
于是那個人按住他的肩膀,用了點兒力,壓了壓。
這像是一種無聲的寬慰。
他終于擡起頭,望進那雙早就熟稔于心的,千百次描繪過的灰藍色眼眸。
“我喜歡你。”
他脫口而出,流暢得不可思議。
那個人——織田作之助——他的好友——他暗戀許久卻始終不敢告白的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忍不住畏怯地後退了一步。
但按在肩膀上的手阻止了他的逃跑。
“啊,謝謝,”織田作隻是思忖了那麼一會兒,便凝視着他的眼眸,認真地道,“我也喜歡你。”
甚至,他毫不猶豫地踏前一步,直率地道:“既然如此,我們交往吧?”
不愧是織田作啊——
完全聽不見來自身後同學們的驚歎、跺腳和小聲歡呼,他隻是如此發自内心地感慨着,用力地點了點頭。
??
?? 六、星際abo(熱戀)
夜幕深重,星河低垂,與無邊的曠野接壤。
更深露重,太宰卻在深夜的寒氣裡感到燥熱。
唇齒間的吻更像是一場進食,貪婪地掠奪着對方的血與肉。年長些的Alpha微微仰起頭,縱容了年輕戀人稍顯暴虐的吮/咬。
不受控制的,信息素充斥了整個房間。
與Alpha與Omega的水乳交融不同,Alpha彼此之間的敵對完全是發自本能,無法改變的。因此,剛剛釋放出來,兩個Alpha的信息素就像是發現了領地内出現了入侵者的猛獸,瞬間暴怒。
幾乎是立刻,頸後的腺體開始發熱,煩躁不安,怒氣勃發,如同被關在一個囚籠裡的兩頭老虎,抗拒是不可避免的。
但他們在交/合。
這交/合也是血腥的,Alpha的身體構造并不适合容納,但仿佛被強行打磨的機械一般,如今,他們已然十分契合彼此,因而在最初的疼痛過後,也能獲得一些歡愉了。
“标記我,”太宰仰起頭,啞着嗓子說道,“标記我,織田作。”
年長的戀人拗不過他,隻能照辦。
在抵達頂峰的那一刻,紅發Alpha的犬齒深深紮進了太宰的腺體,注入了自己的信息素。
熟悉的,如同被利刃貫穿,又狠狠攪動一般的痛感,卻讓他喘息着笑出了聲。
就算是本能,又如何?
他們的羁絆,分明是,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