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宮女一臉難為情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正欲起身的知棠看着她們,微微蹙眉。
剛睡醒的她臉頰泛着淡淡的紅暈,如春日裡初綻的桃花,透着一股嬌柔。
“殿下吩咐過…讓奴婢伺候您…”為首那宮女低垂着頭,一臉無奈。
“哎呀,這有什麼的,我自己來就好。”她一向不喜歡被人伺候,更何況是這麼多人…
見她再次拒絕,那些宮女也不好說什麼了,隻好退了下去,這時,知棠突然想起從昨晚回新房後就沒見過柳絮了,急忙叫住走在最後的一個宮女,
“那個…柳絮呢,怎麼沒看見她?”
那宮女頓住腳步,回頭朝她福了福身,“回太子妃,殿下怕丞相大人擔心您,一大早就讓柳絮姑娘回府中禀報情況了,這會兒應該快回來了,您不必擔心。”
“原來如此…多謝你了…”
那宮女受寵若驚,頓時慌亂起來,“太子妃,奴婢不敢當。”
見她緊張的樣子,知棠覺得甚是可愛,那神情與柳絮倒是有些相似,佯裝不經意地問了句:“你叫什麼名字?”
“回太子妃,奴婢叫錦瑟。”
知棠點點頭,心裡默默念着這個名字,随即讓她退下。
屋内又靜了下來,知棠起身,纖細的手梳理着有些淩亂的發絲,烏亮的長發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纖細的腰肢兩側,走到梳妝台前,她拿起桌上的白玉梳,心裡卻有些不安,畢竟這是第一次去拜見皇後,也不知道皇後對她的态度如何。
正當她發呆時,那股熟悉的玉檀香又隐隐傳來,知棠緩緩擡頭,心髒差點驟停。透過銅鏡,隻見燕璟在她身後盯着她。
“你…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知棠吓了一跳,說話也結巴起來,雖然說現在是大白天的,也是會吓死人的!
燕璟依舊沉默不語,隻是靜靜地看着她,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知棠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試圖打破這份沉默:“殿下這樣盯着我做什麼?”
燕璟終于開口,聲音清冷:“你太磨蹭了。”
看着鏡中的她面若桃花,眉如遠黛,發絲還傳來淡淡的清香,他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起來。
“哦…我會盡快的。”明明是深秋,可知棠卻覺得房中格外地熱,頓時手忙腳亂起來。
“真笨。”見她如此,燕璟上前一些,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梳子,輕柔地為她梳着頭,她的發絲很柔軟,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斷。
知棠愣了一下,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急忙低下頭,心跳都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
不一會,燕璟就為她梳好了一個簡單的發髻,随意拿起桌上一根精緻的金簪斜插上去,在她姣好的容顔面前,那金簪也黯然失色。
“這些東西,配不上你的身份。”
見知棠不回應,燕璟有些尴尬地輕咳一聲,“再不走,母後就要久等了。”這才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燕璟冷哼一聲,邁着長腿走了出去,知棠隻好灰溜溜地跟上。
“到了母後還有皇祖母跟前,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應該清楚吧?”燕璟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似笑非笑地看她,心裡一直在想事情的知棠差點就撞了上去。
“我不知道啊…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知棠一臉茫然地看着他。
見她一副懵懂無知的樣子,也不知是裝的還是真的,燕璟無奈地歎了口氣,語氣有些不自然,“自然是昨晚…洞房花燭夜。”
“哦,我知道。”
兩人一路沉默寡言,快到鳳儀宮時,燕璟又淡淡地問:“那日的事情沒有吓到你吧?”
知棠假裝聽不懂,低垂着頭。“什麼事?”
燕璟眸光一閃,俯身在她耳旁低語:“自然是皇祖母壽宴那件事。”
知棠慌忙退開了些,回想起那天的事情,知棠輕輕搖頭。
見她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燕璟也不勉強,心裡對她越發好奇。猛然間想起姜皇後之前的話,怕她被刁難,他又小聲叮囑道:“若母後為難你,你不必擔心,有我在。”
“嗯,多謝殿下。”見知棠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燕璟一股無名火,剛想說什麼,不知道哪裡來的一個小宮女端着一碗藥急急忙忙地從知棠身邊經過,一不小心就倒在了她的裙擺上。
燕璟的眼神瞬間變得陰沉起來,把知棠護在身後,看着跪地求饒的宮女 ,聲音冰冷如霜:“你怎麼做事的?”
小宮女瞬間被吓得臉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太子殿下,太子妃,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來人,拉下去,杖責二十。”身後的太監立馬上前。
那宮女一聽,立馬吓得癱倒在地,不停地磕頭求饒:“殿下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