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痛苦過載】
【警告:痛苦過載】
林茉如同被釘在原地,身體動彈不得,大腦也仿佛被凍結,整個人瞬間軀殼化,連血液都不流動。
她的眼睛還是在看江硯,眼神凝固着痛苦和愛,一汪淚水将落未落。
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已經盡力、用盡全力想要維持住和江硯的關系,并且真心希望他們可以有結果,可以互相恩愛。
但是,所有的辦法都已用盡、所有的力氣都已用完。
還是事與願違。
江硯眉頭如同春天纏綿的柳枝,眉眼之間也是盛滿憐惜與不舍。
他想要給林茉幸福,想要看林茉輕松地笑,想要林茉和自己在一起是開心的,而不是現在這樣充滿不安和悲痛。
如果和一個人在一起是這樣的狀态,那或許他們本就不是對方的良人。
“姐姐,”江硯忍痛擡起手撫摸林茉臉頰,“我——”
他頓了頓,眉頭一皺再皺,那句準備好的話在嘴邊徘徊,但卻好像有什麼在拖着他,就是說不出口。
“我——”江硯再次嘗試,我們各自冷靜,去尋找更适合自己的人吧,不要這樣彼此折磨了。
可出口卻變成了:“我該怎麼讓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呢。”
江硯徹底放棄理智準備好的發言,喃喃自語:“不是說愛能解決一切問題嗎?我真的愛你,為什麼我們之間會變成這樣。”
如果能在誤會的開始聽到這番話就好了,那樣也不必經曆這樣聲嘶力竭的互相傷害、互相索取。
“算了,”林茉唇瓣輕輕開合,“順其自然吧。”
眼淚終于流出,帶着那些沒有宣之于口的情緒,林茉閉眼,不再執着緊握後突然心裡輕松很多。
但也失去很多。
她無力再去想和江硯的關系,靠着骰子燈安靜放空。
倒計時,随它去吧,反正故事自會展開,生活自會向前,至于她是被無情碾過還是能有幸乘上一艘小船,随它去吧。
骰子燈又在自動播放。
“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就會投骰子,”林茉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機,“你會怎樣做呢?男生是不是很少有這種時候?”
這裡是一家餐廳,純白色桌布從圓桌邊緣垂落,彎出幾道柔軟的褶皺,桌面上放着幾道精緻菜肴,一壺鮮榨橙汁。
江硯坐在對面,“怎麼了?遇到什麼難以決定的事了嗎?”
林茉低頭思索了幾秒,然後擡頭,她的臉忽然開始變形,從上至下,好似燭淚流淌,“嗯——就問問明天要不要出門吧。”
江硯笑笑,“什麼規則呢?”
變形林茉額頭收窄了一些,她拿出手機,“投出六點,就出門,如果是其他點數就不出門。”
江硯按住林茉手腕,将自己手機推向二人中間,“用我的。”
像燭淚又像漆液的東西徹底脫落,露出了另外一張人臉,眼睛偏小、單眼皮,别有一番清秀安靜的氣質,像是班級裡最安靜低調的那一類,卻又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心生憐愛。
她的聲音柔和,音量偏小,好在這是包廂,不影響交流,“好啊,你來投。”
江硯點開手機,調出聊天界面,滑動屏幕找了個骰子表情包發了出去,“看看。”
手機沒有新消息提醒,點進去才看得到新消息。
白淨的手指點開那個她最近唯一打開過的聊天框,一枚方方正正的骰子在轉動,幾秒後,停在了點數六。
不僅如此,這枚骰子六個面全部都是六!
“你耍賴。”
江硯笑得如同輕柔的風,“你可以的,春羽。”
“走出去,曬一秒鐘太陽就算你完成任務。”
“一秒鐘?”被叫春羽的單眼皮女孩詫異擡頭,在目光接觸到江硯的臉之後,疑惑更濃,“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你不是這樣的。”
說完站起身,微微前傾,手臂越過桌面去抓江硯的臉,如同扒開泥土一般,柔軟如半凝固的油漆的東西被春羽一把把摘下。
露出另一張迥然不同的臉。
“這次對了。”春羽坐回位置,露出笑容。
“這才是羅越。”
羅越笑得寵溺,“那說好了,明天至少出門曬一秒鐘太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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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茉感覺到自己忽然變得清明,且疲憊,好像剛剛經曆了什麼特别勞心勞心的事。
仿佛另一個人的記憶在與她共享。
那位叫春羽的女孩,在出門和羅越吃飯之前,已經把自己關在家裡好久沒有出門過,不是不想出門,是不能出門,就好像她被剝奪了這個能力。
也正是在這期間,她偶然在社交軟件結識羅越,其實她連手機都很少拿起,隻是那天狀态稍微好了一點點,覺得自己可以嘗試說說話,陌生人是最好的選擇。
就這樣,她遇到了羅越。
從一開始的隔天才能再拿起手機回複消息,進步到了當天回複、隔幾個小時回複...
羅越伴随着她的整個好轉進程,在他們見面吃飯的之前一段時間,羅越曾幾次晚上下班後開車來到她的樓下,并不要求她下樓,隻是讓她逐漸感受他人、适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