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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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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苑,幾個兵吏圍在一處荒井邊。

衛蓁與祁宴趕來時,那具女屍剛好被打撈上來。屍體已被泡得浮腫,身上可見勒痕瘡疤,模樣慘然,觸目驚心。

衛蓁腹中湧起一股惡心,背對過去,身形搖晃間,攥住了身邊的人袖子。

祁宴伸手扶着她。

衛蓁顫抖着手,道:“我知道少将軍一直懷疑是我傷了景恪殿下,可昨日宴席後我染了風寒,一直在屋内歇息,又如能将人拽至這處荒井給溺死?”

“我知道。”祁宴冷冷望向那具屍首。

他走到那具女屍旁,低下身子去翻看。

負責檢查屍體的官吏道:“人是昨夜死的,頭被石頭敲打過,後腦勺血肉模糊,兇手将人帶至此處推了下去,還用石頭把井口封住,實在是手段狠毒。”

祁宴正欲再檢查一二,身後伸出一隻手,将他拉起到一邊。

衛蓁垂下頭,清瘦的肩膀輕輕顫抖,待平複好心緒才擡起頭開口:“少将軍,我想到一事,你不覺得奇怪嗎?為何景恪遇刺時,殿外一個侍衛都沒有,便是之後也是許久才有人發現他倒在血泊中。按理說,是太子負責的宮宴……”

衛蓁的話突然頓住。

祁宴的目光也是沉凝,随後道:“你是想讓我查一查,當夜值班的侍衛?”

“是,從他們入手或許能查到些線索。”

祁宴神色緊繃,看一眼屍首,點了點頭答應:“我先送你回去。”

衛蓁原以為不過是景恪對她圖謀不軌,可牽扯的似乎遠比她想象複雜的多,像是誰人在背後操控着一切。

一路上,衛蓁都在思忖此事,行到了衛家的院子,一道清亮婉媚的聲音喚住了衛蓁。

“阿姊。”

衛蓁轉過頭去,但見桃樹下立着一道倩麗的女子身影。桃花紛紛然,落于她發間,襯得其人面若桃花。

來人是衛蓁繼妹,衛家二小姐衛瑤。

“少将軍也在?”

祁宴淡淡颔首:“衛二小姐。”

不同于衛蓁豔若桃李般的面容,衛瑤繼承了其母溫婉的五官,生得清麗而明媚,氣質恰如春三月消融堅冰的春水,透着淡淡的暖意。

姐妹二人非一母所生,向來是關系冷淡,井水不犯河水。

“阿姊,你昨夜去哪了?”

這樣的話,令衛蓁的腳步一頓,轉過首來。

衛瑤目色純淨,聲音溫柔,一副柔順模樣:“阿兄與我說,當時你并不在宴席上,前後離去了足足大半個時辰……”

衛蓁察覺到了來人用意不善,“昨夜我一直待在寝舍之中,期間少将軍帶兵前來搜查過,并無任何不妥,你這是何意?”

衛瑤看向祁宴。祁宴默然,并未否認。

衛瑤浮起笑意:“沒什麼。不過是昨夜席間阿姊不知蹤迹,外頭又兵荒馬亂,我有些擔心阿姊,既然阿姊這般說了,那肯定無大事的,我便不打擾阿姊了。”

少女面色無波,朝着衛蓁盈盈行禮,轉身往院外走去。

衛蓁眸中倒映着她離去的背影,心頭浮上一絲懷疑,她這個繼妹是不是知曉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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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清殿,太子寝宮。

“铮——”茶盞摔碎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門口宦官聽到裡頭動靜,揮揮手示意殿外宮人都散去。

殿内階下匍匐跪着一人,面色慘白,額間滲出大片汗珠:“此事錯皆在臣,臣也未曾想到,衛蓁竟敢刺傷景恪。昨夜臣令宮女給路上衛蓁指路,又将衛蓁落單的之事透露給景恪,本意、本意隻是想引他孤身去見衛蓁,讓那二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叫人撞破,這樣衛蓁婚前不檢于行被人指點,殿下就能以此為由退婚了,臣甚至在殿中提前備下迷藥,不敢真讓她和景恪發生什麼,沒曾想……”

太子冰寒的目光審視着他:“衛蓁是孤未婚妻子,你這般做,又視孤是什麼?”

薄涼的話語如同冰冷的利箭,刺痛了衛璋耳膜。

衛璋閉了閉眼:“殿下此前不是說過,願與衛蓁退婚,迎臣之妹入東宮,如今殿下與衛蓁的婚事就在一月之後,再拖怕來不及了……”

太子目光睥睨而下,薄唇輕啟,淡淡吐出一句:“蠢貨。”

景恒自高階上走下:“孤此前看在衛瑤的面子上,讓你領了一份差事,掌管東宮的侍衛,你卻濫用職權,算計到你另一個妹妹頭上,這裡是章華宮,不是東宮,現在東窗事發,你彌補不了,便找孤來幫你收拾?”

衛璋被斥責得不敢擡頭,從他的視角,隻看到太子那華袍一角從面前冰涼地劃過。

“此事你告訴過幾個人?”太子問。

“就阿瑤一人。但她不知我謀劃,隻從我口中得知是衛蓁昨夜傷了景恪。”

“對了,”他想起來道,“給衛蓁指路的宮女也已經被我處置了,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太子冷笑:“孤不知你是蠢笨還是聰明。你分明知曉景恪頗得君心,朝中局勢微妙,若是他遇害,父王第一個懷疑的便是孤,你卻還是置孤于此險境。”

衛璋搖頭:“殿下!臣當真未曾料到事态會發展成這樣!您且看在阿瑤的面上,幫臣一回!”

談到衛瑤,太子面色終于緩和了一點。

他回到位上坐下,指尖抵着額穴,良久道:“你犯了這樣大錯,已是死罪!孤會想辦法将此事歸結到那兩個刺客身上,其他的事你最好是能爛進肚子裡,永遠别說出去,否則牽連的不止是你、是衛家、更是孤!”

這樣的一句話,無疑是解救衛璋于水火之中。

他連連稱是,重重地磕了幾個頭,發了一身冷汗,仿佛水中浸泡過一般

待到人走後,一側幕僚方才走出來。

那幕僚問:“殿下打算怎麼辦?”

景恒搖頭:“朝局不穩,孤更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婚。何況這樁婚事牽扯複雜,衛蓁的母親可是有恩于孤的父王和母後。”

楚王即位之初,朝堂動蕩,在一次春狩之中,有反臣謀逆,是衛夫人舍生取義替楚王與王後擋了暗箭。

楚王感念救駕之恩,便對衛夫人留下的一對兒女格外照顧。許衛家女日後太子妃之位,至于小兒子,則賞了钜陽一帶封地,能圈養兵馬,與諸侯無異。

光這一點,隻要他們姐弟二人不犯什麼大錯,便能一生平安順遂。

太子歎道:“衛家本就是楚國六卿之一,在南方有自己的封地和兵馬。孤娶了衛蓁,幾乎不費一兵一卒将衛家大片勢力收入囊中,并非他衛家随意一個女子便能替代的。”

隻是衛家的情況也确實複雜。

當年衛夫人嫁入衛家不久,丈夫衛昭便鬧出豔聞,與王後的妹妹暗中有了首尾,使其未婚有孕。待到衛夫人逝世,不過幾個月,衛昭便迎娶新人入門。

所以衛家才會出現繼子比長女還大上一兩個月的荒謬狀況。

也因衛昭行事太過荒唐,衛家老家主怕一對孫子孫女為親生父親不喜受磋磨,将二人接到南方親自撫養。

兩年前,衛家老家主病逝,臨終前隻将偌大的家業托付給衛蓁姐弟二人,并不交付給昏庸無能的兒子。

而衛蓁姐弟也被教得極好,的确有些能力,兩年來将封地治得井井有條。

幕僚彎腰:“殿下當時也是随口一提退婚的事,那衛璋便信以為真了。”

景恒閉了閉眼:“孤并非随口一提。”

他也是真起了退婚,另娶衛瑤的心思。

他與衛瑤是表兄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多年情意非衛蓁一個外人可比。

他會給衛瑤一個名分,不過不是現在。

至少得等衛家輔佐他登上王位,将吃進去的兵馬和土地,全都吐出來才行。

“衛璋行事魯莽,導緻這番局面,孤卻也不能袖手旁觀。”

他想,景恪極其得父王喜愛,如今性命垂危,不如自己推波助瀾一下,坐實了他被害的事實。

而衛蓁殺了景恪,這麼大一個把柄落在他的手上,那他大可好好拿捏她一番了。

衛家說到底本質上還是聽她衛蓁的,不是嗎?

太子坐在昏暗之中,輕揚了揚眉。

翌日一早,太子便離開寝殿,準備去見衛蓁一面。

隻是方踏出院子,于池苑道路之上,便被一侍女攔了下來。

“太子殿下,我家小姐請您過去一趟”

景恒認出是這是衛瑤身邊的侍女,擡頭看一眼衛蓁院子的方向,“孤眼下有些事……”

“殿下,小姐說,有段時日沒見您了,隻想與殿下您叙叙舊。”

景恒無奈道:“她在哪,帶孤去見吧。”

卻說這邊太子與衛瑤相見,那邊衛蓁也在等着祁宴到來。

昨日分别前,祁宴說會去查查侍衛。衛蓁牽挂搜查結果,即便與祁宴不算太熟,還是也派了身邊的心腹主動去詢問。

其實在衛蓁的夢中,并沒有昨日二人一同調查現場一說。

夢中的衛蓁淋雨後染了風寒,高燒不退,在祁宴來見她時,以身體不便為由回絕了去。

于是,祁宴拿着那隻耳珰的配飾,轉而去找了衛淩,是後來衛淩轉告給她:“祁宴在案發的宮殿找到了證據,是女子的耳珰,似乎是要禀告聖上。”

衛淩比衛蓁小一歲,能獨當一面,但性格總不夠穩妥。

如若他參與此事,萬一祁宴向他透露那晚暖殿中發生了什麼,衛淩必然會為她出頭,尤其是景恪未死的情況下,指不定做出些魯莽之舉。

衛蓁不敢冒這個險,夢境戛然而止後,當即決定去見祁宴。

可若非祁宴帶她重回暖殿,衛蓁也不會發覺當晚侍衛有問題,背後牽連的更多。

似乎一切都和那能預知未來的夢境漸漸偏移了。

正想着,替祁宴傳話侍衛來了,在外頭道:“小姐,少将軍正在太後那,陪着别國來的使臣說話,一時脫不開身,晚些時候得了空,便會來見小姐。”

若是陪别國來的使臣,眼下無非是在草場,陪着打獵或是賽馬,附近應當是圍着不少人。

衛蓁還牽挂着侍衛之事,思量之下,決定主動去見他一面。

她出了門,隻快步往草場去。

一路穿過門洞,路過假山,衛蓁正要往前走,腳步卻一下停了下來。

前方假山之中隐隐約約傳來了男女的說話聲。

那兩道聲音格外熟悉,以至衛蓁不用細細去辨,便聽出了是太子和她的繼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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