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司令官……”
而此時,司令官隻是沉沉看了他一眼,并不言語。魯平眼角餘光瞥見旁邊站得筆直的魯嶽,眼神閃爍,像是猜到發生了什麼。魯平臉色猛地一白,心頭驟沉。這樣的場面,這樣的氣氛,讓他本能地覺得魯嶽闖大禍了。
魯平咽了口口水,緩步走到司令官身邊,眼神下意識飄向觀察席中仍站着的魯嶽,試圖想要跟他眼神交流,因為從頭到尾,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兒子在這件案子裡扮演了什麼角色。魯平低下頭,用近乎低伏的姿态開口:“請……請司令官下令……”
司令官沒有立刻理會他,反倒猛地轉身,厲聲的斥喝着:“憲兵上尉,給我過來!!!”
審判席一側,那名之前主導整場審訊、語氣強硬的憲兵上尉身形一震,連忙跨步而出,面無血色地立正。
司令官冷冷一瞥:“把你剛剛播放的『異能失控』片段,給我重播一遍。”
憲兵上尉遲疑了一秒,卻不敢違抗,隻能點頭操作記憶手環,重新播放剛剛那段經過剪輯的片段。
畫面如之前那般停在玲月失控暴起、沖破手铐、猛撲上尉的瞬間。
但這一次,司令官隻是冷笑一聲,走上前去示意将憲兵上尉手上的記憶手環給他,他把玩着記憶手環冷冷地說道:“這種拙劣的剪輯手段也敢拿來法庭上展示?你是以為我眼睛看不出來,還是陪審團的智商跟你一樣?”
他猛地轉頭,直視魯平:“你身為後勤部上校,掌控帝國幾乎所有的設備,這種影像你說修不修的好?還是你馬上換裝,去前線打仗吧?”
魯平猛地一震,瞬間明白了司令官的命令。
“是!立即處理!”他立刻上前,雙手從司令官手中接過記憶手環,一邊戴上,一邊雙指并攏貼在側端。
蒼白能量在他指尖彙聚,細緻的感知異能流入設備之中。屏幕頓時閃爍起數道資料交錯的殘影,幾秒鐘後,圖像重新出現。
這一次,是真實未被剪輯的版本。
畫面從玲月坐上測試椅開始,清楚顯示憲兵上尉主動走上前,将兩枚記憶貼片強行貼上玲月的額頭。
下一幕,是她痛苦掙紮、額上肌肉微顫,眼神一片驚愕與震懾。
畫面雖無聲,但顯而易見,這是強行誘導玲月。随後看到憲兵上尉将兩個貼片扯下來示意要摧毀,玲月見狀情緒激動施放異能……
陪審團的衆人看到這裡開始議論紛紛。
更令人震驚的是,觀察室内的魯嶽,正看着這一切笑得前仰後合,雙手拍着玻璃,幾乎笑到不能自已。
整個法庭,看到這個畫面也深感難以置信,瞬間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
完整的畫面讓幾名陪審員臉色鐵青,尤其是剛在表決時與魯嶽交頭接耳的那幾位。
司令官冷冷看着畫面播放完畢,低沉開口反問道:“……這,才是你們口中‘失控’的全貌?”
不隻陪審團,甚至連審判長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司令官饒有興緻的再請重複撥放一次,視線劃過憲兵上尉與魯平,最後落在仍站在場邊不發一語的魯嶽身上。
“很好。”司令官語氣中多了一絲罕見的疑惑:“……魯嶽,怎麼也在?還笑得挺開心的?”
他示意将畫面停格在觀察室魯嶽那張笑得前仰後合的臉上,那與他印象中總是任務完成得幹淨利落、屢立軍功、素來謹慎的學員形象,簡直判若兩人。
魯平也顧不上操作記憶手環,臉色大變,猛地一個箭步沖向兒子。
“啪——!”
一記重重的巴掌響徹整個法庭,毫無保留地打在魯嶽臉上。
魯嶽一時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打得一歪,手扶着臉,滿臉錯愕。
魯平卻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下一秒就猛地按住兒子的頭,強壓着他朝司令官方向彎腰低頭,整個人幾乎是跪着哀求起來:
“司令官大人,求您明察!魯嶽是我唯一的兒子啊!他前陣子才剛通過S級覺醒潛力測評,是帝國的種子人才啊……這次肯定是……肯定是他一時不懂事才,才會站在旁邊看熱鬧的……他沒參與!一定沒參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