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溫乘大概是傷透了心,今早也沒出來吃飯。嚴凜要貫徹渣攻人設,就沒管他。
隻是即将踏進公司大門的前一刻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小六一句:“早飯我收拾了嗎?”
【你收拾了。現在溫乘正吃飯呢,不用擔心。】小六第一次做系統,心裡或多或少也能體諒一下嚴凜的心軟。
“好。”
嚴凜半隻腳賣出去,前台正守着一位不速之客。
沈安因為公司的事情忙得焦頭爛額,沒空找溫乘。可聞舟有的是時間找嚴凜。
“嚴哥,你終于來了。”
聞舟熱絡地湊上去,“嚴哥。”
“你怎麼又來了?”嚴凜毫不猶豫就将這句話說出了口。
他和原主其他的暧昧對象說散了就差不多都散了,隻有這個聞舟一直堅持着。
原主的魅力還真是大。
聞舟臉上的笑差點沒挂住,他一回回舔着臉上來,嚴凜就這麼對他?
“嚴哥你說什麼呢……”上次當着沈安的面給他兩次難堪就算了,現在又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問這種問題。
“保安,把他趕出去。”嚴凜是個在意自己也挺在意别人面子的人,一般當着這麼多人他不會讓别人下不來台。
隻是聞舟不是一般人。
如果不是法律不允許,他就要去報警告聞舟性騷擾了。
聞舟懸在半空的手迅速收回,一雙眼睛裡飽含淚水,“嚴哥,你怎麼這樣?”
嚴凜不清楚聞舟這些“愛”到底從何而來,但他不是原主,他隻是個借屍還魂、完成任務就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普通人。
“把他請出去。”
保安的速度很快,兩個高頭大馬的保安一起架起聞舟把他請了出去。
嚴凜無奈地歎息一聲,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下上了電梯。
雖然八卦是人之常情,但是時刻被當成主角的感覺未免有些太難受了。
嚴凜不由開始懷念起了自己上輩子普通卻幸福的人生。
他上輩子的人生很簡單。家裡不富,吃穿夠用。爸媽在村裡教小學,他上了個普高,高考的時候發揮超常,勉強夠了個211。
大學畢業找了份月薪七八千的工作,還養了一條叫小黑的狗。
偶爾陪陪父母,偶爾和朋友聚餐,日子過得相當不錯。
嚴凜想着想着就笑了,果然人還是貪心的,以前有愛想要錢,現在有錢想要愛。
他不再去想,繼續工作。
聞舟被随意地放在了離公司不遠的馬路旁。
他生氣地在原地轉了一圈,又給沈安打去電話。
晚上八點,嚴凜準時打開溫乘的直播間。
直播已經将近一個小時,評論區熱火朝天地讨論着新上麥的男生。
溫乘随意穿了個短袖,他後面是塊白闆,上面用黑筆寫着:“到九點,今天有事”。
嚴凜之前并沒有看直播的習慣,自從知道溫乘直播後他才逐漸養成了這個習慣。
今晚有事。嚴凜并不記得溫乘今晚有什麼事情,或許是他忘記了,不過可能性不大。
小六就在這,他一直猜來猜去還不如直接問它。
“小六,今晚溫乘有什麼急事嗎?”
小六沒出來。
辦公室内寂靜無聲。
溫乘九點一到就下播了,一分一秒也沒差。
直播間黑屏,嚴凜又在座位上做了半個小時才走。
九點多的大街依舊熱鬧,嚴凜不自覺地張開雙臂深呼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帶着點濕度,車水馬龍的聲音混雜在一起,一切都正好。
九點四十三分,嚴凜到了家門口。
客廳很黑,偌大的房子隻有茶幾上的一盞小台燈。
嚴凜走過去,台燈下放着一張紙條,和他上次用的便利貼一樣,“飯在鍋裡。——溫”
由于昨晚沒吃飯,他晚上睡覺時難受了好半天,所以嚴凜今晚吃飯了。
他把飯菜放到冰箱裡,洗完漱後就要回房間。
溫乘房間門緊閉,應該是睡着了。
隻是他不像是會睡這麼早的人.
“小六?”嚴凜有喊了一句,可惜無人應答。
他沒去打擾溫乘,幾步回了他的房間。
房間内一片昏暗,嚴凜擡手去開燈,卻接觸到一片柔軟。
随後,兩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随之而來的,還有那似曾相識的吻。
指尖帶着些涼意,不偏不倚地點在他後脖頸的中間,和指尖的堅硬相比,更多的是指腹的柔軟。
溫熱的唇吻了上來,帶了點濕潤。
牙膏的薄荷味和玫瑰香味混合在一起,沖得嚴凜腦袋發麻。
空氣裡的暧昧瞬間膨脹幾十萬倍,通過鼻腔進入腦内的那一秒又迅速被前面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香味沖走。
臉不自覺地錯開,嘴唇生疏地貼在一起,牙齒咬住唇肉的力氣不大,卻足夠讓人繳械投降。
對方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嚴凜隻穿了一件襯衣,自然能感覺到對方什麼也沒穿。
他大腦宕機,足足五秒才反應過來。
能在家裡的,除了溫乘還有誰。
嚴凜一把将溫乘推開,他嘴唇上閃着水光,臉也發紅,“溫乘……你冷靜一點……我。”
不知道是聽錯了,還是被拒絕之後的溫乘竟然從嚴凜的聲音裡聽出來了幾分顫抖。
他心裡覺得好笑,眼淚不自覺地流了出來。
滑過臉頰,砸在地上。
嚴凜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他咽了口口水,在黑暗中摸索着。
“……”溫乘以為他在找燈的開關,嘴唇張開想說些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
明明這些都是他主動做的,為什麼到了現在了反而覺得丢臉了?
溫乘閉上眼睛,不想再去面對之後的事情。
他心裡絕望,像是等待正在等待審判的犯人。
下一個瞬間,一件有點冷但帶着清香的衣服套在了他身上,溫暖的被子也接踵而至。
“我先出去,今晚你睡這吧。”
嚴凜說。
這句話開始重複地出現在溫乘的腦中,折磨得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