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沈垚醒來時，身邊已經沒有白淳的體溫。

他昨晚說過自己一大早就要去實驗室，手機裡有一條七點半時發的信息，【早飯做好了，熱熱就能吃，我先回實驗室啦。】

因為沒有開車，白淳隻能早起坐公交。

掀開空調被，伸了個懶腰，把渾身都舒展開，沈垚翻身下床，簡單洗漱完，在餐桌上找到做好的三明治，昨晚回來之前，兩人在超市買了點面包和佐料。

沈垚沒熱三明治，慢慢吃完，照常運動，看書，刷新聞。

和以前沒什麼不同。

解決完項目的一小個節點，白淳到休息室立刻到休息室坐坐。

林岩沒見過師兄這麼着急休息的樣子，連忙跟了上去。

“師兄，你昨晚很晚才睡嗎，怎麼看起來臉色不太好。”林岩隻是看到了白淳眼下的淡淡烏黑，由于他的臉實在太白，沒注意到他低頭時時常微揚的嘴角。

白淳正急忙打開手機，随便應付一聲睡得有點晚，忽略張盡大早上發過來的一大串消息，點開微信沈垚的聊天框，問她起床沒，有沒有吃早餐。

沈垚的聊天框三分鐘都沒動靜，他隻能退出去，看看張盡給自己發了什麼。

林岩的話先吸引了他的注意。

“師兄，你今天不對勁啊，看你這個舉着手機期待的樣子，讓我回想起幾年前追我女朋友的時候。”林岩往自己的水杯裡打了溫水，站在飲水機面前灌了兩口。

白淳把視線從自己的手機上移開，“你怎麼什麼都能想到那時候。”

他這個帽子扣得無厘頭，好似完全不記得上次是自己先問的人家追求過程。

“休閑時間想點情情愛愛怎麼了，趕項目進度的時候你會想啊？”林岩一屁股往白淳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白淳被點到了心思，故作淡然：“我什麼樣子，能讓你想到那些時候？”

因為自己的戀愛經驗滿打滿算也就兩周，白淳總下意識在和人溝通時候打聽一下戀愛方式，上網時候看到類似的帖子都會點進去。

他在張盡那裡還能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戀愛說出來，畢竟是看着他追求沈垚的，而對不共處一室絕對不會搭話的師弟面前，他不好也不願意明說。

林岩放下杯子，力道有些重，把桌子都撞疼了。

他掏出手機，低頭看起來。

白淳茫然，林岩又忽然擡頭：“師兄你看我表情啊，你剛才就是這樣的。”

仔細觀察下來，林岩的眼睛微彎，嘴角也翹了起來。核心在眼神上，白淳确實中讀出了期待的情緒。

“……”挺明顯的。

“所以是嗎？”

“是什麼？”

“你在等女朋友的消息啊。”

白淳卡殼了好一會，他不習慣撒謊，這個話題有關于他和沈垚，他一點也不想否認。

權衡之下隻能點頭，不再看林岩要撥開雲霧見月明的眼神。

“真的！？”林岩站起來，坐在白淳身邊的位置，把頭靠桌子上，從下往上看白淳低下頭來隐藏住的表情。

“師兄，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真是鐵樹開花沙漠暴雨，認識你這麼久，真是第一次聽見你的戀情。”

“不過也還有得了的方面，以後其他實驗室的女生、我女朋友的姐妹就不用老是來拜托我們小兩口子要你的聯系方式了。”

他的視線存在感實在太強，白淳把頭側過去，“談戀愛不是很正常嗎？沒什麼奇怪的。”

“當然正常，師兄你談的也當然不是什麼不正常的戀愛，我隻是很好奇嘛，是我們學校的嗎？哪個學院的啊？是你的師姐還是師妹啊？”

林岩的嘴巴拉個不停，白淳無奈回頭，“不是我們學校的。”

“那就是你家人讓你去相親認識的？别怪我想到這個份上，師兄你不像是别人問了微信就給，還主動認識哪個女生的人啊。”

“為什麼不會？我是正常人……”

眼看着白淳實在忍不了要結束對話，林岩把話題轉移到自己的目的上：“師兄，你追的她還是她追的你？”

“……我。”

“怎麼追的？要微信，直接表白？”

“沒有這麼快。”

“那就是在微信上聊一段時間之後，或者你整天在她面前晃表的白。不對啊師兄，前幾周你問我怎麼追到女朋友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在為這個做準備了？我們什麼關系，你張嘴一說，我不就把所有‘秘籍’都分享給你了嘛，哪用得着你來旁敲側擊的。”

白淳抿嘴，他除了第一句話都沒聽進耳裡，其實并沒有表白，是自己的行動太容易露餡。

林岩還在說個不停，甚至搖他的肩膀問他兩人的，是不是發現了談戀愛的好處。

白淳放下手機，“走了，繼續工作。”

忘記了某個人連續發來的消息，被倒扣的手機屏幕不斷亮起又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