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淳整理好了衣服,隻要戴上手機就能出門。
他聞言擺擺手道:“她不喜歡聚會,就不介紹了,你們知道我有女朋友就行,先走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腳步輕快。
辦公室的門合上,楊樹擡了擡眼鏡,完全沒有了剛才和白淳交談時的笑意。
“不就是女朋友嘛,裝什麼裝,連介紹認識都不敢,好像誰都喜歡你似的。”
滿帶怨氣的話語沒有傳過窗外,那裡亮白的雲群集合,嚴實遮蓋了太陽。
白淳昨日看天氣預報時,最低溫度顯示13攝氏度,最高20,下午出門後,發現天空白雲密布,秋風揚起也吹不散。
以為自己穿了三件衣服就足夠,但出門才發現還是有些涼。
沈垚應該已經出門了,但他還是想僥幸給她發個消息:【有點冷,多穿一些。】
直到他走完學校裡的沿湖路,那邊也沒有彈出對話氣泡。
救援隊隊員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和支撐,沈垚說不定比他愛惜自己的身體,要是她穿得也少,那就找一個室内不易發涼的地方呆着。
不到一刻鐘,白淳出現在學校東門。
往外仔細掃了一圈,沈垚還沒到,他刷臉走出去,看見路邊沒有打開的兩排路燈,很難不回想起上次沈垚來接他時發生過什麼。
耳垂升溫,連同剛才疾快腳步産生的體熱,本來以為會冷,覺得現在穿得正好合适,還有一些熱。
他靠在路邊的燈光下,面向從沈垚家裡過來的那條路,雙眼目不轉睛看着馬路上的車流人群。
紅燈停了又綠燈行,五顔六色有大有小的車停了又開,白淳已經眼花缭亂。
大概五分鐘後,一輛黑色機車出現在靠近人行道的路上。
車身是全黑的,上面的人穿着全身黑,手套是黑的,頭盔也是發亮的黑。
白淳心跳加快,若不是在白天的下午,她真像一頭黑暗中來的猛獸,不管不顧撲上來,誓要把他吃抹幹淨才罷休。
他站在原地,看着沈垚的疾馳的身影從渺小變得清晰可見,又很快沖到他身邊。
轟隆聲戛然而止,白淳感覺自己的血液也凝固了。
沈垚摘下頭盔,在車上與他對視。
她的高馬尾被頭盔捂亂了一些,身上穿的是一件沖鋒衣和黑色工裝褲,看起來能抵禦多雲又起風的秋日溫涼。
這個位置,白淳其實不用擡頭看她,但兩個人視線毫不分離地牽在一起,任誰看都是沈垚居高臨下睥着他的氣場。
沈垚也确實感覺自己在睨着把自己看呆了的白淳,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隻要和她在一起,他這種眼神出現的頻率比他來救援大隊給她送飯還要高。
她沒糾結這是什麼具體的情緒,隻當成他喜歡看自己不由自主露出來的眼神。
沒有委屈小貓那樣的可憐,也沒有聽話小狗那樣可愛,她不喜歡,也不讨厭。
“還不上來?”
白淳先是抿唇笑了笑,而後踩着小碎步走進她,沈垚居然從中看出了小孩因為暴露自己喜歡的東西的羞澀。
“……”
人已經迅速戴好白色頭盔跨步坐上來,身後的座位被重重壓了壓,而後一具溫熱的身體靠在身後,雙條有力的手臂圈住腰間,沈垚知道他坐好了。
不着急發動機車,她先問:“去哪裡?白導航。”
“北安廣場,好嗎?離你家挺近的。”
沈垚聽完,知道不用導航了,她今天早上剛去過。
機車發出一聲轟鳴,因為在學校大門前面,沈垚并沒有立刻提速,直到離學校門口有一段距離,才把速度提上來。
沒有遮擋的高速行駛中,風速很大,白淳把沈垚抱得更緊了些。
以後天氣冷了,他提議開自己的車,她應該會同意的吧?
沈垚還沒坐過他的副駕駛呢。
沈垚每天上班都會經過北安廣場,但正經逛過這個廣場的次數還真是手指頭能數得出來。
她輕車熟路找到了一個機動車停放地點,把機車停放好後,白淳從後座下來。
放好頭盔後,兩人牽着手往廣場走去。
“沈垚,你是不是很少出門逛街?”到了廣場的外,白淳甩着兩人交握起來的手問。
“嗯,不怎麼來。”
“昨天……怎麼答應我要出來了呢?”很好奇她會怎麼回答,白淳側頭看向她,她輪廓分明又磊落的側臉像一張剪影。
“嗯?你不是說不想總是待在室内?”沈垚也偏過頭來,靠近他的耳朵道:“不是在床上動膩了嗎?”
即将雙十一,各家争先恐後地宣傳,喇叭一個比一個洪亮,似乎要廣場外的行人都能聽見。
白淳卻沒有聽見任何刺耳嘈雜的吆喝,沈垚故意壓下後磁性低沉的聲線鑽進他的耳朵,頭皮、耳廓、甚至是心裡都激起一陣酥麻感。
面前人嘴角勾起輕微弧度後,白淳被帶着往前走。
他沒有說話,但手上的力道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