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發現自己按照朱日暄教的問，還是漏了線索，挺過意不去：“我忘記問了，我現在再去問問馮老師吧。”

“不用，我去吧，我剛好還沒吃飯。剛好請馮老師給我弄點吃的。”

朱日暄在外面跑了一天，飯都沒吃，雲君卻在床上躺了一天，雲君多少覺得過意不去，于是雲君披衣起床，陪着朱日暄一起去找吃的。

馮曉已經做完事，到大廳烤火看電視了。今晚不太冷，大家都沒有圍坐在壁爐旁，而是各自坐在飯桌邊看電視嗑瓜子。馮曉看電視看得正精彩，聽到朱日暄說還沒吃飯，她很幹脆的起身去廚房給朱日暄煮餃子。

朱日暄雲君跟着去了廚房。

朱日暄想起剛剛的猜測，于是趁機問馮曉。

“馮老師，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康康出事前一天，孤兒院裡吃魚了嗎？或者其它海鮮？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腥味？”

馮曉不解：“腥味？沒有！大偵探幹嘛問這個？院裡的孩子有的沒有自理能力，沒能力自己挑刺，所以院裡都不怎麼會吃魚。更别提海鮮了，那多貴啊！”

“哦，原來是這樣。我還想說，這裡臨海，是不是會經常吃魚。”

“俺一個人做那麼多人的飯，麻煩的菜俺都不愛做。”

朱日暄又問：“别人都不幫忙的嗎？馮老師也太辛苦了。”

馮曉歎氣：“孤兒院的工作都辛苦，俺負責做飯，但是喂他們吃飯就不用俺了啊。俺還樂意去做飯呢。”

“我感覺孤兒院的老師都挺善良的啊。像那個接我們過來的梁老師，對我們挺照顧的。”

馮曉毫無防備的說：“要是對孩子沒點愛心，這工作真幹不下去！不是俺自誇，俺們這幾個老師，那肯定都是大好人啊。”

朱日暄沒得到需要的信息，腥味大概不是廚房裡送魚的人身上的味道，隻能耐着性子随便和馮曉又聊了幾句，雲君也忍不住問朱日暄今天的工作。朱日暄就直接在廚房邊等邊聊案情。

朱日暄這一天去找了第二位受害者的父母，問了受害者離開時候的情形。還去警局跟曹文捋了捋受害者的行程，然後他還實地走了一遍。

最後朱日暄的結論是：“看來這個案子，确實有點不對勁。”

馮曉在一邊聽到了，忍不住插嘴：“俺就說吧，就是鬼啊。起先你們還不信！”

馮曉是個實在人，就是嘴巴不關風，最好還是别讓她知道這些了。于是雲君準備把她忽悠過去。沒想到朱日暄搶先開了口。

“馮老師，我說的不對勁，其實就是說……兇手很高明的意思，事實上，我和雲君已經找到一個嫌疑人了，是個絡腮胡子的男人，隻是暫時還沒找到他的行蹤。馮老師，這事跟什麼鬼神毫無關系。這世界也沒有鬼神！”

馮曉聽朱日暄這麼說，有點尴尬：“……這樣啊……”

馮曉自讨沒趣，有些不高興的回大廳繼續看電視去了。

朱日暄松了口氣。

“剛剛忘記還有别人在了，今天跑了一整天，我的世界觀還崩了……”

“啊？你剛剛的話是說給馮老師聽的嗎？”

朱日暄嘴裡塞着餃子，說話模糊不清：“對啊。要是被她跟别人一說，大家不得被她吓死！”

這大概就是偵探吧，遊走在黑白的邊緣，執着尋找真相。

“我以為你說的是真的……”

朱日暄端起碗喝了一口湯，長舒一口氣。

“我說的是真的啊。就算有古怪，最後也肯定是有人在背後作怪。要是沒有人心生出的貪欲和惡念，鬼神和人類就是生活在兩個維度，怎麼會相互幹擾，牽扯不清？你聽過那句話了吧，人心比鬼神更恐怖！”

雲君對這番話深有同感。雖然她噩夢連連，苦不堪言，總讓她懷疑有未知存在，但是這些存在也就隻能讓她做做噩夢罷了，并不會真的要人性命。

于是雲君總結說：“你說的倒也是。”

然後朱日暄就講起來他今天調查的經過。那個受害者小女孩，也就隻有六七歲，這麼大的女孩，也沒有什麼複雜的社會關系，父母也隻是普通的職工，沒有什麼仇家。這孩子上一秒還說想吃水果，她媽媽去給她拿，下一秒她就自己打開門跑了出去，她爸爸上個廁所出來，就看見這女孩打開門出去了。她爸爸就愣了幾秒鐘，追出去時，這小女孩就跑沒影了。

等家裡人找了一圈沒找到，趕緊報警，探長查看監控，發現這小女孩跟着路人上了公交車，司機以為那路人是小女孩家長，也就沒在意。然後這女孩用這種方式倒了兩三次車，最後消失在沒有監控的城郊。

這個過程中，小女孩都是自己一個人行動，她跟着的路人，還有司機，警方都已經調查過了，沒發現疑點。

“所以你說這個案子确實有點不對勁？”

朱日暄吃完了他的餃子，放下筷子說：“沒錯！這次的屍檢結果出來了，據說還是沒有查到小女孩身上有藥物殘留。那小女孩為什麼突然跑出家門，還要跑到一個之前可能都沒有去過的偏僻的城郊？這說不通！”

雲君想了想按照她的學識水平，确實想不出鬼神之外的可能性了。可是……

“會不會是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物質，既可以讓法醫檢驗不出來，又可以讓受害者陷入被操控的狀态？”

“确實有這種可能。但是這超出我的能力範圍了，我現在能做的，隻是根據我的認知去盡可能的接近真相。可惜現在的狀況，不僅超出我的能力，也超出我的認知了。”

朱日暄邊吃邊聊，吃到最後，餃子的湯都有點冷了。本來一整天沒好好吃飯喝水，朱日暄渴得打算把餃子湯也喝光的，現在隻好倒了。

雲君心裡暗自焦急。可是她什麼都幫不上，出了幹着急，還是隻能幹着急。

“我能幫你什麼嗎？”

朱日暄朝着雲君笑了：“你已經幫了我大忙了！要不是你從小孩子那裡得到線索，我現在肯定要頭疼了。現在嘛，把你得到的線索交給曹文，讓他幫我們找找線索。”

“可是監控視頻不是給了他了嗎？我們還有什麼線索？”

“你剛剛不是告訴我，欣欣還聞到腥氣嗎？這不是一個線索嗎？”

雲君還想問清楚，但是朱日暄掏出手機，給曹文打了電話。

“喂，曹探長，我又找到一個線索，還是孤兒院的孩子告訴我的，她曾經在孤兒院衆人無故昏睡的前一天聞到過腥味，說不定這跟兇手有關……”

“……我覺得兇手很可能和漁業或者航運有關，畢竟孤兒院的孩子能想到腥味的，大概就是與魚和海洋有關的味道，而且我已經排查了孤兒院那天吃魚的事了……”

“……反正線索已經告訴你了，你查不查決定權在你……”

看起來溝通似乎不那麼愉快。雲君想也知道，她一開始不也是對朱日暄毫無信心麼。不過，查這個案子，雲君可是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