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君看着前面飄到半空中的破胸口，無奈的解釋：“遊魂們說不清楚地名，他們隻能帶着我們去，現在好像在找我們可以走的路。”

朱日暄焦慮不安的敲着方向盤。

雲君也很着急。如果他們去得太慢，會不會無法阻止這起謀殺呢？

可是他們隻是普通人，沒辦法像鬼一樣直接飄過去，隻能一點一點慢慢找路。

有時候他們開着開着，破胸口會停下來搖手，表示走錯路了，然後他們隻能倒回去，重新找路。

随着時間的流逝，雲君的信也一點一點涼下來。這麼長時間，恐怕已經來不及了吧。

終于，當破胸口停在一個郊區的街邊公園指着裡面時，雲君才麻木的說：“可、可能到了……”

朱日暄大概也有些絕望了，他頓了一下，才解開安全帶，開車門下車。

雲君深吸一口氣，為自己積攢了幾分勇氣，才跟着下了車。

小公園裡面也種植了不少的植物，有不少大樹長得高大茂密，遮住了不少燈光。就像雲君現在的心境。影影綽綽之下，不知藏着些什麼東西。哪怕雲君能看到一些超出現實的東西，但在這樣的環境下，雲君也感覺什麼都看不真切。

她緊貼着朱日暄，擔心會看到比鬼神還恐怖的東西。

風中裹挾着血腥味，絲絲縷縷往人的鼻腔甚至腦子裡鑽。雲君捂住了口鼻，這種味道讓她害怕。朱日暄也頓了一頓。

但是不管兩人再如何抗拒，事實也不可能改變。兩人順着燈光暗淡的公園小路往前走，還隔着一大截，就看到了前面躺在血泊裡的身體。

雲君猛的啜泣了一聲。朱日暄回身擋住了雲君的視線：“你回車上去吧，剩下的事我來就好。”

雲君掩着口鼻：“不用，我可以的！”

“那你站在這裡，我先去看看……是不是還……活着……”

雲君捂着嘴點頭。

朱日暄放下心朝前面躺着的人走去。朱日暄心裡明白，那個人，大概率已經兇多吉少了。

當朱日暄看到這個女受害者胸口上的空洞時，與其他受害者毫無二緻。胸口的皮膚像是兩片被掀開的布料，胸骨也被鋸開了，傷口的切口光滑，看得出兇手動作利落，很可能對人體結構很熟悉。依然沒有掙紮捆綁的痕迹，隻有受害者的蒼白平靜的面容和她的長發才能讓人看出她的性别。

朱日暄冷靜的報警。

然後兩個人就相隔十多米的距離，默默的等待着探長的到場。

雲君站在陰影裡，不知想些什麼。直到朱日暄帶着來問話的探長走過來，她才回過神來。

“這位探長想問問情況。”

雲君攥着胸口的衣服點頭。

一個陌生探長問：“你們是怎麼發現屍體的？為什麼半夜來這個公園？”

雲君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呆呆看着朱日暄胡扯：“哦，我們隻是經過這邊，然後她覺得有點不舒服，想下車吹吹風，所以才來這個小公園的。然後剛走進公園幾步，我們就聞到了血腥味。我讓她站一邊，我去看了看，然後就報警了。”

“你們有沒有動過現場的東西？”

“沒有。我隻是站在幾步外看。”

“你們有沒有看到可疑人員？”

朱日暄似乎也厭煩了這種胡說的問話，他忍了一瞬，幹脆說道：“我有認識的探長，叫曹文，我想直接跟他說。”

這個探長懷疑的打量着朱日暄和雲君，場面一時有些緊張。

“老實回話，任何探長來都是一樣的！”

眼看這位探長發火了，曹文從遠處走過來：“剛到就聽到我的名字了，我還真忙。”

朱日暄和雲君之前見過曹文，要不是眼前來人的聲音沒變，他們都快認不出曹文了，胡子拉碴，頭發也翹得挺有藝術感。明明他的頭發也不算長，能變成這種造型，也是有難度的。真不知道怎麼才幾天，以前那個傲氣的人模人樣的探長就變成了這樣。

曹文對那個探長打了個招呼：“這個案子和之前的幾起案子應該是同一個兇手，應該會并案處理。這兩個人是我找來協助辦案的，就交給我吧，有些事我比較清楚。”

那探長點點頭走了。

曹文點燃一支煙。

“說吧，你們怎麼會在這裡？”

朱日暄看了一眼雲君，決定把雲君的事瞞下來：“我不是跟你說過我的思路，我覺得會跟海外打交道的海員很可疑。你給我的那些可疑海員名單我一個個去查了，最後找出一個懷疑對象。我和我的搭檔就……想辦法找人盯梢了，今天晚上盯梢的通知，那個人出門了，我就跟我的搭檔出來了……沒想到，來的晚了，沒能阻止兇手害人。”

曹文猛吸了一口煙，不可置信的說：“你是說，你盯的那個人是兇手？”

朱日暄想了想說：“……我們沒看到作案現場，隻是聽到盯梢的說他可能來到這一片了……”

陰魂們的證詞可不能作證據，可是他和雲君又确實沒看到人。

“那人是誰？”

“叫石偉。有個兒子叫石決，心衰需要換心，但是應該已經去世了。”

曹文歎了口氣：“我記得這個人，這個人跟非法走私器官的團體沒有聯系，所以我沒把他當做嫌疑人。”

“……既然你都查到他身上了……回頭我會去調查他今晚的行蹤的。你們先回去吧，有結果了，我再跟你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