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綿綿擡眼看去,果真那紙人的臉下透出了一張肖似黃鼠狼的臉。
她全身心都警惕起來,站起身來說道:“既然交易成了,沒别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這天色也晚了,要不等天明咱讓家中小輩送姑娘回去?”這話是對着紀綿綿說的,但黃鼠狼太爺的眼神卻粘在她懷中的娃娃上。
“還是不多叨擾了。”
紀綿綿轉身便打算走人,沒曾想那不要臉的黃鼠狼精居然真上手來攔自己。當即就冷下臉色喝道:“真逼我和你們算賬不成?”
“這說的哪裡的話,”黃鼠狼太爺伸手過來試圖摸一摸那精緻的人偶娃娃,“隻是這娃娃看着十分精巧不知出自誰手,可否借咱多看幾眼。”
還不等紀綿綿出手,待機狀态的娃娃便睜開脆綠色的眼眸睨了黃鼠狼太爺一眼。
不可名狀的威壓掃過,三個虎視眈眈的黃鼠狼精都被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難道我的漂亮崽崽有什麼超能力嗎?”
紀綿綿面露不可思議、嘴巴張成O字形,連忙詢問系統。
【因為點靈十分成功,所以宿主的造物一切設定都能真實地進行。】
所以,這個娃娃現在真的就是蛟龍化身,神話中的存在自然是能壓普通精怪一頭。
紀綿綿想通了這一點後有些膛目結舌,那這豈不是意味着隻要自己點靈的造物越多,自己就可以擁有各式各樣的金手指。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沒錯。】
厲害了!
有了足夠倚仗的本事,紀綿綿氣勢一下子就漲上來了,從鼻腔中發出不屑的哼聲:“本想着圖個好聚好散,沒想到你們是一點都不想啊?”
剛得了紙人身的黃鼠狼太爺一下子又失去了鮮活的生氣,唯唯諾諾地跪拜在地告饒:“是咱有眼不識珠,驚擾了…這就給您賠不是了。”
另外兩隻黃鼠狼精也被壓制成了原型,連連叩拜。
紀綿綿不置一詞,垂眼看着愈發惶恐的幾隻黃鼠狼精。想到自己之前有多麼害怕現在的場景就有多麼可笑,不過是欺軟怕硬的家夥,真不愧是記仇都隻敢記打得過的黃鼠狼。
紀綿綿大步踏出房門,撂下一句滿是涼意的話。
“别再讓我碰見你們黃鼠狼精。”
按照記憶中來時的路紀綿綿順利走出了黃鼠狼精的地盤。
這時候她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一個妖怪怎麼會想到用紙人替身?應當隻有無依無靠的幽魂才需要寄托之物。
紀綿綿似有所感地回頭看了一眼,又搖搖腦袋,不去想這個超出自己認知範圍的問題。
今夜的天倒是還不錯,月明高照,勉強驅散了林間的一點黑暗。
偶爾有一兩聲咕咕鳥叫聲,使這夜晚的寂靜不那麼空虛。
但紀綿綿很快就發現自己忽略了最嚴重的問題——她不認路。
哪怕有許多壓低雜草形成的小道,她也無法分辨何處是正确的下山路,踮腳遠眺也望不見燈火人煙處在何方。
對黑暗和未知的恐懼在她心頭蔓延,又不敢疾步趕路怕驚擾了什麼野獸甚至是未知的精怪。
咔—嚓—
紀綿綿抱着娃娃下意識轉身循聲望去,費勁地張望了老半天才勉強看清楚似乎是隻毛絨絨的動物。
黃鼠狼精給她留下的陰影還沒散去,于是她惡狠狠地說道:“不是說了再讓我看見你們黃鼠狼精就别怪我算舊賬嗎!”
藏在草叢後面的小動物并沒有被吓住,反倒不僅不慢地撥開草叢走了出來。
“喵。”
原來是一隻小巧的狸花貓。
但紀綿綿并不因此放松警惕,看着狸花貓繞着自己嗅聞了一圈,最後站定在左前方朝自己仰了仰頭。
紀綿綿試探着往狸花貓的方向挪動了一步,就見狸花貓似乎很滿意她的眼力見。
“喵。”
接着狸花貓不急不慢地往前走,時不時回頭看一眼紀綿綿。她這時候反應過來也許是碰到這座山的常駐客給自己帶路了。
跟着狸花貓七扭八歪的路線最後成功抵達了山腳,紀綿綿已經能望見零散的房屋。
好心的狸花貓并沒有離去,好像在等着她來繼續帶路。
這讓紀綿綿有些費解,隻能給自己解釋成也許是貓放心不下自己一個人。
憑借着系統124給的簡陋信息,紀綿綿摸索着找到了慶阿爺住的屋子,狸花貓後腳也跟了進門。
她有些好奇這狸花貓會不會也是成了精的,将懷中的玉泷好生安置在碎花床上後便朝狸花貓走去。
對方應該是友非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