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将木箱打開,玉泷身下突然增多的藍綠色粉末幾乎要吞沒了她半個身子。
紀綿綿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将紀綿綿抱了出來。
在她身後飛雲不知道是調皮還是好奇,居然湊上去舔了一口粉末,一瞬間瞳孔就變成了細長如針尖的模樣,露出嘴邊的犬齒似乎也揠長了些,反射出森白的寒光。
紀綿綿正将玉泷轉移到枕頭上靠坐着,沒有發現飛雲的不對勁。
一隻遒勁有力的手精準揪住了飛雲的後頸肉,将飛雲躁動的狗頭壓低。
“嗚——”
“别吵。”
言诤上下嘴皮子一碰,聲音微不可聞地警告,俯視飛雲的眼神中不含一點溫情。
飛雲自覺實力懸殊,甩甩頭、掙開了抓在脖子上的手,腳下後退幾步遠離面前這個新來的。
而精緻漂亮的娃娃正安詳地靠在床頭,身上暈散一層顔色清爽的綠光。
紀綿綿轉過頭來看到一人一犬像是在較勁的場面,看着飛雲的尖銳獸瞳,有些不解就她這麼轉身的一會功夫,這倆幹了啥。
“你們剛剛幹什麼了?”
“嗚——”
飛雲剛想訴苦就被言诤睨了一眼,下意識地閉嘴噤聲。
“他剛剛吃了一口箱子中的鱗粉,應該是被上面附帶的應龍本性影響了。”
紀綿綿有些驚愕地張開嘴:“那些晶體粉末原來是玉泷的鱗片嗎。”
将玉泷抱出箱子後,裡面的靈石早已少了大半,幾乎都被厚厚的粉末掩蓋,隻露出一點點晶瑩的尖角。
“等會。”
氣氛有些變得詭異起來,飛雲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和紀綿綿對上視線。
“言诤你剛剛前面一句話……”
面對紀綿綿驚疑不定的眼神,言诤點點頭肯定了她的想法。
“飛雲把玉泷褪下來的鱗片粉末吃下去了。畢竟應龍也算是神龍血脈,現在效果未散、自帶攻擊性。”
“嗚……”我沒有……
飛雲不甘心地小聲辯駁自己沒有想闖禍,但紀綿綿一眼瞅到了他嘴邊殘留的晶瑩粉末。
紀綿綿簡直血壓上升,要是随随便便就放過飛雲,萬一下次他還敢、禍從口入怎麼辦。
窗外的天已經黑了,屋内還隻點亮了一盞燈,平靜的燭火映照出幾個重疊的黑影。
紀綿綿正巧是背着光,冷凝着一張臉朝飛雲走去。
飛雲自覺闖了禍,低伏着身子,用上目線可憐巴巴地看着她。
“你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是吧?什麼東西都敢往嘴裡送,家裡缺了你吃的了嗎?今天晚飯才造完了一斤半的骨頭,你就非要去吃那不明不白的玩意?”
紀綿綿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沉。自己隻身來到異世,不論是玉泷還是飛雲、言诤,從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家人。
她沒法接受他們中任何一個出事,還是本可以避免的情況下。
眼見着情況真的不對了,飛雲讨好地用身上還軟的毛蹭蹭她的腿。
紀綿綿抿着嘴,并不理會他的賣乖行為。
“其實也不能完全算他貪吃,畢竟應龍雖然不是最強的龍,但龍鱗裡的靈氣對于小妖來說也确實足夠誘惑。”
“嗚—嗚—”對對。
飛雲自以為暗戳戳地瞄了言诤一眼,見連聲應和。
紀綿綿伸出素白的手指将飛雲戳了個跟頭。
“那也不能亂吃東西,聽到沒。”
見飛雲跟打點器一樣點頭,紀綿綿決定就訓到這裡為止,但轉頭想起來什麼。
“還有今天下午那個小木偶呢,你藏哪去了?”
飛雲端正坐好,搖了搖頭。
“嗯?”
那個經過改造的小人偶再怎麼樣也是個保命靈器級别的東西,甚至還不确定能不能改售二次使用,萬一被有心之人拿走,不簽契約到時候出了岔子因果全都會算到自己頭上。
剛緩和沒幾秒的氣氛又緊張起來,飛雲神色不安地看着紀綿綿。
紀綿綿歎了口氣,擺擺手。
“算了,待會再仔細找找吧。先看看玉泷什麼情況了……”
“媽咪!”
突然響起清涼的少女聲音,紀綿綿瞪大眼眸、錯愕地轉頭往床上看去。
隻見翠綠色的光範圍越來越大,玉泷的身影也越來越模糊。
言诤一臉嚴肅地擡頭看向剛剛說話的玉泷的方向,似乎在想些什麼。
而飛雲則是絲毫不關心,緊緊貼在紀綿綿腳邊撒嬌。
莫約幾個呼吸的時間,綠光停止了繼續變大,床鋪被重量壓出長長的褶子,那綠光底下似乎出現了個人影。
紀綿綿試探着問道:“玉泷?”
一雙翠綠色的眼瞳中裝滿了欣喜,同她對時候更是完成了月牙形狀。
那道人影的雙手似乎正在撕開綠光的遮擋。
下一秒,紀綿綿就看見了正常人類大小的玉泷出現在自己面前。
少女身後的薄翼舒展開來,扇起微弱的涼風,再慢慢隐匿了起來。
“媽咪你看,我現在變得和你一樣了。”
說完玉泷便注意到床邊還有一個自己的老熟人以及一隻幼犬。
“言诤?還有這家夥是誰?”
紀綿綿上手捋了捋她的變得像銀灰色的長發,按耐不住語氣中的興奮。
“對,這是言诤和飛雲。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玉泷擰了擰眉頭,有些為難地說道:“就是在上次休眠之後,有意識起就感覺好像可以變成正常人形了,然後我一清醒就像現在這樣了。”
“你中途醒來過嗎?”
紀綿綿想到下午突然被打開的木箱和系統靈力“被偷”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和玉泷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