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既然現在并無它事,咱們這交易就算了結了,找個時間讓江朝月過來一趟吧。”
紀綿綿語氣輕松地說道,同時伸出一隻手向門那邊做出請的姿勢。
江元修連連應聲,同樣的回禮對方,跟在紀綿綿後面出了隔間的門。
甫一進入大廳,便聽到敲門聲和屋外窸窸窣窣的人聲。
“叨擾了,請問您這是否有見到一位身着勁裝、腰間别着黃玉印牌的少年郎。”
阿桃和阿梨正準備将人勸走,見紀綿綿來了略微慢了一步。
紀綿綿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沒按預期前來江元修,果真同門外那人描述的一緻,隻見對方神情自然,上前将門拉開。
“師兄。”
大門外的喻佑承沒得到回複,擰着眉正打算再問一遍,沒想到大門直接打開露出江元修那張熟悉的臉。
“師弟,你——”
“噓——”
江元修直接将人拉了進來,麻溜地将大門又關上。
不等喻佑承責問他怎麼擅自行動,江元修便連忙問道:“喻師兄,除了你沒别的人吧?”
“江家的人也在找你,你到底在幹什麼。”
紀綿綿好奇地打量這位稍顯成熟的修士,對方被江元修稱作師兄,這身上清風霁月的氣質兩人倒是有個八九分相似。
“等會再說、等會再說。”江元修一臉告饒的表情沖着喻佑承抱拳作揖。
喻佑承注意到他身後的缦香,忍不住高挑眉毛,在看到紀綿綿後微微躬身行禮。
“在下喻佑承,貿然上門打擾,還請姑娘海涵。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紀綿綿毫不在意地擺擺手,示意阿桃和阿梨去端些果盤來待客。
“我是這的老闆,免貴姓紀、紀綿綿,請坐。”
喻佑承瞪了江元修一眼,暗示他稍後再算賬,表情略微有些尴尬地朝缦香笑了笑。
新鮮的天竺葵并無多餘的香氣,房間裡隻有似有若無的茶香萦繞,悄無聲息地緩解了衆人之間尴尬的氣氛。
喻佑承在桌子下的手捏了個訣向江朝月傳訊,告知對方已經找到江元修。
阿桃和阿梨将果盤與糕點端上來後便在紀綿綿的示意下各自修煉去了。
“今兒日頭有些大,喻公子嘗嘗這個,權當解解渴。”紀綿綿從果盤中拿了一小把葡萄後,将果盤推了過去。
喻佑承從善如流:“多謝紀姑娘的款待,希望我這馬虎的師弟沒給您添亂。”
紀綿綿輕笑着搖搖頭,向江元修、缦香兩人抛了個眼神,示意他們自己說。
“咳——師兄……”
喻佑承手上剝着蓮子,頭也沒擡地嗯了一聲。
“你看缦香,多虧了這位紀大人,缦香現在已經好了不少了。”
江元修察覺到喻佑承不好糊弄,連忙換了個話題,被提到的缦香有些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看出來了。”
喻佑承語氣淡淡,似乎并不上心。
而江元修如臨大敵一般,朝缦香投去求救的目光。
缦香瞥了一眼正在逗飛雲不給吃葡萄的紀綿綿,又轉頭看向喻佑承,柔聲開口道:“師兄,小江也是為了我……”
“缦香。”
喻佑承停下手上的動作,擡頭認真地看向缦香。
“這事不是你的錯,是這小子做事太不計後果了,今日我不管你們倆到底是走了什麼運,但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倆出了什麼事我該如何向宗門、向江家告罪,這出于信任才讓我帶他回來的江家又如何能接受自家大少爺……”
聲調猝然壓低,喻佑承的眸子中怒火熊熊。
“你們倆的情況有多差,還需要我多說嗎?”
話音才落,喻佑承深呼吸一下後向紀綿綿露出一個歉意的笑。
房間裡陷入沉默,隻偶爾有紀綿綿逗飛雲是的細碎聲響,缦香和江元修兩人如同鹌鹑一般低着頭不敢出聲。
言诤早早回樓上去和玉泷交流信息去了,樓下隻有紀綿綿和飛雲面客。
“喻公子消消氣,”紀綿綿斟了一杯溫開水遞到喻佑承手邊,“我也能理解江大少的想法,畢竟是自己的心愛之人,自然容易憂慮太多,不過結果總歸是好的。”
喻佑承輕抿一口白水順順氣後,試探着開口問道:“當真是紀姑娘妙手回春?”
“當然,江家三小姐早前與我頗有交集,這才找到我讓我試試手。隻不過沒想到他這般心急,但有些事宜早不宜遲,倒也無所謂叨擾了。”
紀綿綿終于不再逗飛雲,重新拿了個果子抛給他。
喻佑承瞟了一眼江元修和缦香,看兩人十分乖覺的樣子,便也不再斥責。
隻不過想到江家三小姐同他說的話,喻佑承似乎做了一番心理鬥争後開口。
“不知紀姑娘這手藝,能否讓在下見識見識。”
“師兄——”
江元修想要說些什麼,卻看見喻佑承眼底的寒芒,驟然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