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瑩瑩本來隻是随口問問,沒想到他會這麼想,當下也是被這語氣激怒了:“你什麼意思?”
“不是吧,你還真這麼想啊。”見她是這反應,駱頃立馬拔高了音量:“我告訴你真不能,先不說你還不了解他吧,就說以後,他能為你留在這兒嗎?你聽過他唱歌沒,他天生就是大城市的人,跟咱們不一樣……”
薛瑩瑩隻覺這話相當刺耳:“咱們什麼樣?我什麼樣?駱頃你今天過來就是找茬的吧?”
駱頃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故意找茬,我就是怕你受傷,别的我看不出來什麼,但梁忱肯定對你沒興趣……”
薛瑩瑩愣是被他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怎麼知道他對我沒興趣?我長得也沒那麼醜好吧?”
“可那天在四姐店裡,他都沒看你呀……”
薛瑩瑩生氣說:“你又知道了!”
……
薛瑩瑩和駱頃又吵起來了,村辦公室的人見怪不怪。
駱桑收到消息趕過來時,這倆人一個坐角落,一個站門口,鼻孔對着鼻孔,哼過來哼過去,看得她差點笑出聲。
“你倆又咋啦?收拾一下準備去小頃家吃飯了。”
駱頃偏着頭不吭聲,拿後腦勺對着人。
薛瑩瑩收好包:“沒怎麼,桑姐,我坐你的車!”
駱桑司空見慣:“就是過來接你的,小頃,一會兒你去把二爺接上。”
“知道了……操,薛瑩瑩你幹嘛,走路不看路的?”駱頃抱着被踩的那隻腳單腳蹦。
“好狗不擋道!”薛瑩瑩看也不看他一眼:“起開,我要關門了!”
另一邊,梁忱被一群長輩拉着坐在院子裡打撲克,旁邊圍了一圈“抱膀子”的軍師。軍師們各持意見,在她們的指導下,梁忱已經輸了好幾局。
梁忱本來也不太會,幾次想起身把位置讓出來,被不知道是駱珩哪位親戚按着坐下,不讓動。
“打這個,聽孃的沒錯!”
“打啥子哦,還是打這個好些,你那個打出去就是給下家喂牌,你打嘛。”
又是這兩位“孃”,她倆瘾好像很大,愛給梁忱出主意,但意見經常不一樣,有時候梁忱自己想出什麼牌,都被攔着不讓出。
這回也是,那兩位在一旁争論不休,牌桌的人都在等,梁忱剛想随便出一張,一隻手忽然從身後伸過來:“出這個。”
梁忱沒回頭。
那兩位孃一下就不争了。
“哦就是,出這個牌也可以噶。”
“就是就是,出嘛小梁,就聽珩兒的。”
梁忱把那牌出了。
後續,駱珩又指導了幾次,有他在,旁邊的軍師們終于統一意見,局勢漸好,眼見有要赢的迹象,梁忱眉頭輕輕地揚了一下。
正當他忍不住想輕哼歌時,身後人忽然說:“這把打完吃飯了。”
梁忱點點頭說:“好。”
一局結束,衆人散開,去幫忙搭桌子端菜。
梁忱站起來松口氣:“這個牌打得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駱珩猜都猜得到:“五嬸她們妨礙你思考了吧?”
梁忱算是見識了:“比我給學生上鋼琴課的時候還吵。”
以前在美國,他不想花梁懷真的錢,學費生活費都靠自己賺,白天除了上課就是兼職,晚上留給音樂,時間安排得很滿,所以他在美國也沒什麼交好的朋友。
正說着,駱桑幾人到了,駱永平坐在駱頃車上,手中拎着一袋東西。
“駱大哥。”薛瑩瑩打了招呼就進去幫忙了,駱頃在後面追,路過在院子裡洗手的梁忱時,兩人表情都有點不自在。
駱珩看了看這倆冤家,眼神詢問駱桑怎麼回事,後者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一頓飯吃得很熱鬧。
吃過午飯,梁忱跟着駱桑的車回了民宿。
其餘人也是各回各家,另有一波人約着去村口打麻将。
駱頃一個人郁悶地坐在一邊刷着碗,不說話,别人叫他也不吭聲,隻悶頭刷。
薛瑩瑩幾次想跟他說什麼,可一想到剛才在辦公室裡那些對話,翻了翻白眼走了。駱珩說送送她,也搖頭不讓,說想走路消消食。
駱珩自然不強求,等人離開後,走過去彈了駱頃後腦勺一下。
“靠,疼!”駱頃仰着頭,不滿道:“幹嘛啊你!”
駱珩半垂着眼:“又鬧什麼脾氣?”
“什麼叫我鬧脾氣,你怎麼就知道是我鬧脾氣了。”駱頃偏開頭,頗有些不服。
駱珩哭笑不得:“那總不可能是瑩瑩鬧脾氣。”
“就是她鬧了!”駱頃想起來都覺得委屈,自己明明是為她好,好心卻沒有好報。
駱珩有點意外,他雖然跟這薛瑩瑩沒那麼熟,但也知道以對方的性格,不會輕易生氣。
“她鬧什麼了?”
“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你、你那朋友!”這就是真氣着了,連名字都不想叫。
駱珩意外這事會牽扯上梁忱:“他怎麼了。”
“她喜歡梁忱,這是絕對不行的啊!”駱頃擡頭看着他哥,像是想從他哥臉上找到認同:“你明白的吧哥?這是不行的,梁忱總是要離開的啊。”
駱珩:“……”
駱頃警覺:“你這是什麼表情?”
駱珩忽然覺得跟這小子沒什麼好說的,掌心向下往他腦袋上摁了摁。
駱頃嗷一嗓子,怒道:“你幹嘛!”
駱珩:“找時間跟梁忱和瑩瑩道個歉。”
駱頃:“為什麼?”
駱珩:“你真覺得薛瑩瑩喜歡梁忱?”
“這還用我覺得嗎?”駱頃說:“梁忱長那麼帥,又會唱歌,鎮上遊客都被迷死了,薛瑩瑩會喜歡他,不奇怪吧?”
駱珩本來覺得這事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收了手正準備走,聞言又轉身退回來:“你說鎮上的遊客……?”
“你還不知道啊?”駱頃啧啧一聲,用一種也不知道是吃味還是什麼的語氣說:“咱們榆原鎮現在,一個你一個梁忱,可是香饽饽,想睡你倆的人能排一條長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