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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麻子算的吉時是在申時一刻,恰好該忙活的事情也忙活得差不多了,朱蓮花趕緊催促着周言把安阮領出來拜堂。
抓心撓肝的等了許久,可算是能一睹周言新夫郎的廬山真面目了,大夥兒都圍到了房門外看熱鬧。
三伯娘擠在最前面,可就等着周言把人領出來,她就讓林文青和大兒媳站到安阮身後去,好将安阮給比下去讓他們周家出醜呢。
“新夫郎出來了!”
不知誰喊了一聲,圍觀的人頓時伸長了脖子,三伯娘回頭給了林文青一個眼神,林文青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多時,身高腿長的周言牽着一身明豔紅衣的安阮走了出來。
他似乎有些怕生害羞,紅着臉,水汪汪的眼睛怯生生的看了衆人一眼,第一次被這麼多人圍觀盯着的他立馬害怕得躲到了周言身後。
衆人抱着看好戲的心思,如今總算見着了新夫郎,卻一個個都傻了眼。
到底是誰在造謠周言的媳婦兒醜得跟黑猴兒似的?這俊俏的小臉蛋,可比雲水村公認的最好看的村長家小閨女兒還要好看幾分呢。
這買來的夫郎,還真讓周言給撿到寶了。
衆人心裡酸得不行,隻能腹诽着傻子才會用十兩銀子買個夫郎回來。
“别怕,他們都是來吃喜酒的親戚。”
周言安撫性的拍了拍安阮的手背,安阮這才沒那麼緊張了。
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叫人,隻好朝衆人點了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走吧,吉時到了,我們去拜堂。”
周言牽着安阮就往堂屋走去,留下衆人面面相觑。
周二嬸側目看向一臉不敢置信的三伯娘,眼神揶揄的說:“三嫂,那阮哥兒長得,跟你說得可不一樣啊。”
“你們家文青是長得又高又清秀的,但比起阮哥兒來,還是差遠了些。”
她說罷揣着手,老神在在的跟上周言,去看拜堂去了。
其他人捂着嘴笑出了聲,也趕緊跟了上去,留下氣得五官扭曲的三伯娘,和她兩位尴尬假笑的兒媳婦留在了原地。
這邊的插曲無人在意,安阮被周言帶着拜了天地又拜了高堂,向周爹和朱蓮花各自敬了一杯酒,這婚就算是結成了。
朱蓮花笑得開了花兒,塞給安阮一個紅包讓他好好收着,周爹也給了他一個紅包。
拜完了堂就該開席了,按照雲水村的習俗,新夫郎是不可以上桌的,隻能在婚房裡等着和新郎洞房花燭夜,但朱蓮花和周言心疼他,特意将他留了下來,等他吃飽了以後才送回了房裡。
周言被一衆叔伯兄弟硬留了下來灌酒,安阮一個人坐在床榻前,看着紅燭上搖曳的火光,滿腦子胡思亂想。
他不免想到之前自己投懷送抱被拒絕了的事情,心裡十分不确定今晚周言會不會再次将自己推開。
他一點底都沒有,想着想着出了神,直到聽到一聲房門被推開的吱呀聲,他才恍然回過神來。
周言被灌了不少酒,走路都走不穩當了,搖搖晃晃的,但關門的動作卻一點都不含糊。
他朝着安阮走去,眼底漸漸恢複了清明,哪裡還有半點醉酒的模樣?
安阮起身迎着他走去,還沒靠近了,酒味就熏得他頭都跟着暈乎乎的了。
周言看到他起身走來便不動了,黑沉沉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像那潛藏在暗處的鎖定了獵物等待時機一擊斃命的野獸,叫人心驚膽戰。
安阮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氣問:“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周言沒應,卻突然擡手覆蓋在他臉頰上,長着厚繭的拇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摩挲着,半晌才慢悠悠的說:“叔伯們壓着勸酒,我不好回絕。”
“哦……”
安阮心尖一顫,有種想要逃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夜深了,歇息了吧。”
周言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和害怕,終于收回了手。
安阮松了一口氣之餘,又覺得有些失落。
即使已經成了親,周言還是不願碰他。
一想到這,安阮忍不住鼻尖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隻是下一秒,周言卻突然彎下腰,将他整個人攔腰抱起。
他垂眸朝安阮笑了笑:“今晚可不會放過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