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什麼呀。”文妙好奇地想要聽下去。
“就會被這些鬼給奪去身體的。”薄荷說起這些都快哭了,總覺得身後有陰風陣陣,本該涼爽的傍晚總覺得陰嗖嗖的。
這還沒到鬼節呢,怎麼這麼冷呢。
“我怎麼沒有聽過呢。”文妙仔細在記憶的深處搜尋這段回憶,可是想了很久,仍然沒有這些橋段浮現。
薄荷自覺失言,懊惱自己怎麼跟小姐提起這些事來,要知道,這些傳言,是小姐生母去世時,正逢七月鬼節,連着下了半個月的雨,整天都陰雨綿綿,原本應該炎熱的季節,卻整天被烏雲籠罩,坊間便有了這些傳言傳開來。文妙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那時她因為母親去世,一時受不了打擊,去了峨眉山休養身體,三年後,才下山來。
“小姐呀,最近我看姑爺最近也挺忙的,咱們要是老是去打擾他的話,肯定會讓他覺得煩的。”
“煩什麼。”偏院已經近在咫尺,牆皮都掉了些。隻是院中的那盞燭火,依然明亮。和周圍的黑暗相比,這盞燈,已經足夠讓人安心。
“給我吧,我自己進去就行。”文妙轉身接過薄荷手裡端着的涼茶,輕聲道。
薄荷隻好把涼茶遞給她,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剛剛跟小姐說了這些鬼神之說的話以後,一直覺得後面好像有人跟着一樣,後脊背發涼,心口都跟着抖了。
“小姐,早去早回呀,這裡,我總覺得怪怪的。”
“子不語怪力亂神。”文妙輕斥一句,端着涼茶往偏院卧房走。
薄荷又急又怕,想追上去又害怕耽誤了自己小姐和姑爺難得的親密一刻。想在這等又害怕一會真的跑出來一個無頭鬼怎麼辦,腦海裡不禁想起在殓房裡見到的那具發腫到無法辨認的雲依屍體。腦子裡頓時如驚雷一般的炸開,慌不擇路地往回跑。
文妙端着涼茶,原本意氣風發的想要推門而進的問個清楚,等到真的到了偏院,卻又膽怯,以往有下人在旁邊幫襯着才沒那麼拘束,現在要獨自一人去面對他,又不是那晚的深更半夜,她後悔把膽小的薄荷支開了。
心中忐忑至極,隻覺得胸口好像揣了一隻兔子一般,上上下下的。
低着頭,數地上的磚塊,清冷的月光穿過柚子樹,光影斑駁的投灑下來。
正數着,門卻開了。
兩人視線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望着陳敬之冷峻的眉和眼,文妙原本有許多話想和陳敬之說,現在就他們兩人,她卻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先進來吧,你在外面踢的門闆一直響,我想好好地想一下事情也不行。”陳敬之歎息一聲,頗有些無奈道。
啊,剛剛她提到門闆了嗎。
低頭細看時,果然看見門闆上有一些泥灰的痕迹。
文妙跟在陳敬之後面,進了屋。
進屋才發現,原本破敗的小屋,因為陳敬之住了進去,已經被簡單地修繕過,雖然依舊不如衙門後宅裡的大院,但是已經比她剛來的那晚要好很多了。
局促着自己找了個凳子坐下,忐忑不安地看着陳敬之。
陳敬之關上門,回身給自己和文妙沏了一杯涼茶。
涼茶回味甘甜,隻是剛入口時有些苦味,初來宿州的外來人士,大多不适應這些又苦又甜的涼茶。他初來時也是喝不慣這種茶。後來待的時間久了,才慢慢習慣這種味道。
所以,陳敬之看着文妙眼睛也不眨地就飲下了這杯帶着苦味的涼茶,眼裡濃濃的深意。
“謝謝你的涼茶,不過很晚了,夫人,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這麼明顯的逐客令,文妙聽得立刻面紅耳赤起來。一張臉瞬間通紅,漲紅着臉站起來,頗有些幽怨地看着他。
“其實……”文妙内心暗暗糾結,不知要如何開口詢問案情。現下沒有人幫腔,她反而嘴笨起來。
“其實什麼?”陳敬之追問。
“其實我想問你,雲依的案子有沒有什麼進展…”文妙一跺腳,就把心裡的話給問出來。說完,就閉上眼睛,不敢去看他此刻的表情。
“其實告訴你也無妨,畢竟松花錦這條線索是你幫忙找出來的。更何況你是我的内人,我有困惑的時候,我希望你在我身邊替我解惑。”
“李秀才今日在堂上的一言一語都頗為無恥,雲依賺來的錢财全替那個無恥的男人還了賭債。依我看,這個男人不是良人,配不上任何一個姑娘。但……”
“為什麼?”文妙聽得正入神,忽然沒了下文。好奇心驅使她仰着頭鼓圓了眼睛,雙手不由得去扯了扯他的衣袖,像個好奇到極點的可愛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