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予想了想回答:“學生會的資料裡應該是有記錄的,要是你需要的話,我得回去找一下。”
池佑安點頭,“那行,你回去找到了發給我。”
“沒問題。”
一旁的崔誤善長歎一聲,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怎麼了?”吳予問,“你是有什麼感悟啊?”
“你們喝水嗎?”崔誤善問。
“來一瓶。”池佑安回答。
“他怎麼了,情緒不高?”吳予湊近小聲問池佑安。
池佑安解釋道:“看演出代入了,估計這會腦子裡已經有好幾個生離死别的劇本了。”
“這麼悲傷。”吳予有些驚訝,“生離死别沒什麼記憶點啊。”
“誰說的!”聽到這話的崔誤善反駁道,“欺騙者臨死前說‘我沒有撒謊’,傲慢者臨死前說‘我錯了’,自私者臨死前說‘你們都要好好的’,這還沒記憶點?!”
“有,誰說這沒記憶點的,這可太有記憶點了!崔導萬歲!”吳予像個狗腿子一樣,張口就來。
池佑安望着舞台笑了笑,說:“當然了,以前寫那些話本的人無非也是這樣。臨死前總要是做出反差,才能讓人記憶深刻,若是我寫劇本,一定設計一個斯芬克斯之謎類型的結局。”
崔誤善在一旁聽着,擰開礦泉水瓶蓋後,才将水遞給了池佑安。
“斯芬克斯之謎?”他想了想然後冒出一句極為白話的解釋,“這不就是全部人死前ooc。”
池佑安一聽,剛喝進嘴的水差點沒噴出來。
吳予笑道:“你瞧,你整的這些藝術美感在小崔這裡,全都是接地氣。”
崔誤善說:“要是我臨死前,肯定不會崩人設。”
“你什麼人設啊?”吳予打趣道,“是葛朗台還是夏洛克。”
“瞎說啊。”崔誤善糾正道,“是大善人。”
吳予拍了拍崔誤善的肩。“得,大善人。看來今年又全捐了?”
崔誤善輕輕“嗯”了一聲。
池佑安喝了一口水,問對方:“崔誤善,你什麼時候能對我們像對山區那個孩子一樣大方啊?”
“這能比嗎?”崔誤善說,“你倆,一個是知名導演,一個是接管自家話劇團的人,賺錢嗎分分鐘的事情。”
“诶,這話就錯了。”吳予說,“我這個導演還不是得在池團長手下讨飯吃嗎。”
三人對視一眼,笑出了聲。
崔誤善又說,“我把掙的錢捐了,至少能讓那些孩子過個好一點的冬天。再說了我爸媽都在,我還能把自己餓死啊。”
随即,他想到了什麼,同二人說:“對了,今晚來我家吃飯吧。家裡做了酸菜魚,老崔天天念叨你倆什麼時候回去陪他喝酒呢。”
吳予樂道:“行啊,但咱們小崔這個酒精過敏的體質,可惜了啊。要不高低咱仨得喝一個。”
池佑安點頭道:“正好我也饞幹爹做的酸菜魚了。”
雨悄然落下,從淅淅瀝瀝到傾盆而瀉,秋日的天氣總是不定向的。
池佑安撐傘和崔誤善站在門口,看着小跑去停車場的吳予。
“秋天來了。”池佑安深吸一口氣,“你聞到了嗎,秋天的味道。”
崔誤善點頭,配合着也聞了聞。
“嗯,是秋天的味道。”他擡頭看向烏雲堆積的天空,突然說道,“生日快樂,池佑安。”
池佑安目光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你還記得。”她有些意外的看向對方。
崔誤善點頭,“記得,二十三年前白露是9月8日,今年卻是9月7日。”他說着,瞧見池佑安的表情急忙說,“我告訴你池佑安,你可别整煽情這一套啊!”
池佑安笑了笑,搖頭說:“沒有。”
“行了,你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沒人給你過生日呢。”崔誤善說,“你有我,有吳予,還有我爸媽他們。池佑安,你從來都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