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要,清醒的,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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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海市第一人民醫院。
谷雨依靠坐在病床上,見立夏回來便向池佑安使了個眼神。
池佑安心領神會的走出病房,把空間留給姐妹兩人。
“立夏。”谷雨眸色暗淡的看向她,“過來坐,姐和你說點事。”
立夏的手指還殘留着走廊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她望着姐姐凹陷的臉頰,病床床頭的心電監護儀規律跳動的聲音格外清晰。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卻無法驅散室内沉重的氛圍。
“姐,你臉色比早上還差。”立夏強裝輕松地挨着床頭坐下,指尖無意識摩挲着輸液管冰涼的管壁,“醫生說你最近很配合治療。”
“别哄我了。”谷雨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蒼白的手背青筋暴起,好不容易緩過氣,卻從枕頭下摸出個泛黃的信封,“這個,你收好。”
信封邊角磨得發毛,像是被反複摩挲過無數次。
立夏剛要打開,就被谷雨顫抖的手按住:“等哪天我撐不住了,真的走了再看。裡面有張銀行卡,密碼是你生日。還有...”她突然劇烈喘息,監護儀發出刺耳的警報。
“姐!”立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看着護士沖進病房推來急救車。
谷雨的指尖無力垂落,監護儀的綠線驟然拉平。護士醫生急忙開始進行搶救,“病人家屬外面等候。”
立夏跪在地上撿起散落的信封,聽見身後傳來池佑安急促的腳步聲,卻怎麼也撕不開被淚水浸濕的封口。窗外驚雷炸響,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模糊了她顫抖着翻開信封的手。
池佑安上前一步,将紙巾遞到她面前,她安慰道:“會沒事的。”說罷,便攙扶起立夏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嫂子,有件事怕你多想,我就沒和你說。”池佑安猶猶豫豫道,“其實...其實,年廣白之前和我提了一嘴,他準備演完這次之後,就進娛樂圈發展。他好像認識一個挺有名的制片人一直邀請他,叫李珪。如果不出意外,最多下個月,他就會離開劇團進組了。”
立夏攥着信封的手指驟然收緊,信紙邊緣在掌心壓出帶血的紅痕。
窗外的雨愈發滂沱,豆大的雨點砸在玻璃上,将醫院慘白的燈光暈染成模糊的光斑。
她盯着池佑安,喉嚨裡像是卡着根生鏽的鐵釘:“你說的是真的?”
池佑安喉結滾動,避開她通紅的眼睛。
走廊盡頭傳來護士推車的轱辘聲,在寂靜的長廊裡格外刺耳。
“嫂子,不演話劇未必是件壞事。”池佑安聲音發虛,不自覺摩挲着袖口被雨水洇濕的褶皺,“那裡的機會比劇團要多。”
“他沒告訴我。”立夏喃喃道,“連這個也要瞞着我。”
池佑安急忙說,“他就是怕你工作太辛苦了,谷雨姐的醫療費畢竟不是小數目。”
“這些我都知道。”立夏咬了咬牙,又問,“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池佑安點頭。
“告訴我。”立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