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9月11日。
暴雨砸在落地窗上,将池佑安蜷縮的身影扭曲成破碎的水墨畫。
她的指甲深深摳進沙發皮質扶手,指縫滲出的血珠混着冷汗,在昂貴的駝色面料上暈開暗紅的花。
漆園蝶蠱在血管裡橫沖直撞,像無數鋼針沿着神經末梢遊走,太陽穴突突跳動的劇痛讓她幾乎要咬碎後槽牙。
手機屏幕在茶幾上明明滅滅,來電顯示 “白舟北” 三個字被雨痕切割得支離破碎。
池佑安顫抖着去夠手機,卻在指尖觸到邊緣時眼前炸開刺目的白光。喉嚨裡溢出破碎的嗚咽,她翻滾着摔落在地毯上,脖頸青筋暴起,頸間的血管正詭異地泛着青紫色。
玄關處輸入密碼的聲響混着雨聲傳來。
白舟北抖落傘上的水珠,懷裡抱着的 “粵品軒” 文件袋還帶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溫度。她剛喊出 “小池”,就被客廳傳來的重物倒地聲驚得瞳孔驟縮。
月光透過雨幕,在池佑安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斑駁暗影。她的睫毛沾着不知是淚還是汗的水珠,嘴唇青紫地翕動,卻發不出完整的音節。
白舟北沖過去時碰翻了茶幾上的玻璃藥瓶,銀色藥片在地闆上四散滾動,像散落的星辰。
“别睡!池佑安!” 白舟北抓住池佑安冰涼的手,摸到她腕間細密的冷汗,雨聲驟然轟鳴,白舟北忽而想到了什麼,頓時一驚。她看向池佑安,嘴唇哆哆嗦嗦的問:“去年...你沒回集團服解藥?”
池佑安渙散的瞳孔裡映着白舟北顫抖的唇,喉間發出氣若遊絲的 “嗯”。
白舟北急忙掏出手機:“我給岚姨打電話!”
池佑安卻突然握住她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白舟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為什麼!”
“我不想...再被他們控制......”池佑安看着白舟北,艱難的擠出一抹笑,斷斷續續的說,“若是死了...倒也不錯。”她安慰對方道,“若我沒死,熬過了這一關...不就就說明...這什麼狗屁蠱毒,根本沒他們說的那麼可怕...”話音剛落,她便咳出一口鮮血。
白舟北頓了頓,眼淚頓時湧了上來,雙手卻依然緊緊握着對方的手。
池佑安卻笑了笑,“怕什麼...死的人是我。白舟北,”她的手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意識逐漸變得模糊,用盡全身力氣同對方說,“我死了...可記得給我燒紙啊...”
“你明知道不服藥會死,漆園蝶是什麼你比我清楚!尋死也不是這麼個尋法!” 白舟北皺眉,“你不能死,你答應我的!我們的計劃還......”話音戛然而止,玄關處突然傳來門鎖轉動的電子音。她猛地擡頭,看見一名身着黑紗的女子。
月光穿透落地窗,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朦胧而神秘,那黑紗在身後無風自動,似有無數靈物暗藏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