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氲的熱氣把浴室裡的鏡子給蒙上了一層薄霧,她透過鏡子審視着此刻□□的自己,她在這段無望的感情裡,再次看到了自己的自私和軟弱。
“沒有人會比我更懂得如何愛她。”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默念了一遍,似乎在說服或者鼓勵自己什麼。
雖然還沒有把握,但是她不想軟弱。
幫金途放好了水,連憶白擦着頭發,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整個空間似乎已經被異于尋常的冷杉給包圍,濃度大到仿佛自己也被金途的味道标記在了她的領地之内,她以為是自己想她想得已經發瘋了。
“你也去洗澡吧。”連憶白打了個哈欠,聲音透過濃郁的香氣喊了聲金途。
狐狸耳朵卻突然豎了起來,連憶白抱住猛然竄向她的狐狸,好燙,幾縷毛茸茸的尾巴搖曳,金色的瞳孔望向她,眼裡似乎隻有她一人,語氣比平時多了些蠱惑:“阿憶,你抱我進去。”
狐狸毛被熱水打濕,連憶白鬼使神差地留在了浴室,輕輕揉搓着泡泡給金途洗狐狸背,狐狸舒服發出喟歎。
平整的指尖輕抓着柔順的黃色毛發,狐狸似乎還不太滿足,閉上眼睛又翻了個身,連憶白的眼神在浴室暧昧的燈光下,肆無忌憚看她,她的味道完全将她包裹了進去,耳邊是她不同于以往的呼吸聲。
連憶白有些失神,還未幹的發絲撩過前額,萦繞的熱氣把她的臉熏得通紅,修長有力的指節認真地一縷一縷洗着狐狸尾巴,一遍一遍,控制着力道,動作不緊不慢,呼吸聲卻越來越急促,這是她的阿途。
閉着眼的狐狸從浴缸裡翻坐了起來,用前爪将她的手拽到了尾巴根部,那裡有不同于沐浴露的滑膩,不知道是自己的身上更燙一些,還是熱水更燙一些。
她跪在浴缸邊,浴缸裡随水流動的泡泡,快快慢慢浮動。這場稀裡糊塗的清潔,大概進行了兩個小時,直到狐狸癱軟着身子睡在了浴缸裡。
連憶白的指尖已經被完全泡脹,在水龍頭下沖了下發白的手指,才讓她緩緩回神。
将浴巾裹着金途,把她的毛發徹底擦幹,才将她抱回了房間。給她掖好被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沉默幾秒後,隻能聲音喑啞:“晚安。”一個人輕輕關上了主卧房門出去。
濃郁的香氣已經散掉了很多,連憶白身上濕得像剛從河裡爬上來的女鬼,她的裡裡外外都是濕哒哒的,随意沖了一下水,重新換上了新的衣服也回房了。
張家的小别墅内燈火通明,三人在師父房内徹夜商量着對策。張明玉倚坐在床頭,床頭還放着一碗剛煎好的溫補的藥,張秀清和宋雨兩師姐妹站在床邊。
“師父!要不然你先靜養,等恢複了,如果誰敢亂問,就給誰一點教訓!”往常不愛言語的宋雨,自這幾天後,居然率先開口打破了房間内沉悶的氣氛,她似乎終于長成了這個年紀該有的性子。
張秀清朱唇輕啟,否決了:“不妥,越是不讓他們知道,隻會越是好奇,堵不如疏。”
張明玉也跟着點頭:“隻怕一追查,到時候那位大妖會被貪心之人設局圍殺,雖不知道她的道行到底有多深,但總歸也是為了救我,不好給她添麻煩。”
旁邊的張秀清望着此時還在散着熱氣的藥,微怔,半晌才開口,吐出幾個字:“斷頭花?”
張明玉難掩疲色,聞言後卻終于點了點頭。
斷頭花是傳說之物,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現過世了,它的功效和它的名字恰恰相反,據說隻要是人還有一口氣,就能被斷頭花給救了回去,還有驅邪去魔的功效,吃過後百邪不侵。
這些年來,求财或者求命的,都在暗地裡趨之若鹜,但目前還沒有聽誰說找到過。
月上柳梢頭,睡夢中的連憶白在次卧的床上眉頭緊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