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入其來的一陣來電鈴聲打斷了對話。
周沛抱了聲歉,按了接聽。
一陣近乎鬼哭狼嚎的聲音就猝不及防闖入兩個人的耳膜: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大少啊啊啊!!!二少、二少他又出事了!你快來啊啊啊啊啊——”
周沛使勁捏了捏眉心,歎氣:“他又幹什麼了?”
電話那頭的悲催打工人嚎道:“二少他、他被江家的那兩位打了!他們現在一群人打起來了拉不開啊啊啊!!!已經有人報警了。怎麼辦啊大少爺!!”
周沛猛地踩了一腳刹車,閉了閉眼睛,深呼吸:“地址。我稍後就來。”
“極光區澤安路41号,the last酒吧——啊!誰!?誰朝我扔的磚頭啊——”
電話斷了。
周沛看着陳亂。
陳亂看着周沛。
“周景跟江浔江翎打起來了?”陳亂問。
“……對。”
“那走吧,一起去看看。”
“嗯。”
車子掉了個頭,朝着另一個方向駛去。
陳亂看着明顯沒了好心情低氣壓起來的周沛:“你是不是經常要給你弟弟這樣擦屁股啊,感覺你很熟練的樣子。”
“你在笑?”周沛握着方向盤,看了一眼陳亂。
“沒有,我牙有點熱。”
“是。已經好多年了,習慣了。”周沛突然歎了口氣,有種認命了的無力感。
“他是怎麼——”陳亂比劃着。
這兩兄弟畫風差的未免有點大。
起碼從表面上來看,周沛目前還算得上是個正人君子,一個心智成熟的正常成年人。
周景麼,啧。
“父母忙于集團的事情沒空管他,我以前在明翠洲那邊念書,他是祖父母帶大的。”
“懂了。”
隔代親親過頭了,養歪了。
車子終于穿過城市開到目标酒吧門口的時候,人群早就散去了。
徒留下酒吧裡的一地狼藉,以及坐在廢墟裡欲哭無淚的店長。
周沛深吸一口氣:“損失多少我會照價賠償,現在他們人呢?”
店長抹了把臉,一臉苦相:“警察帶走了。”
兩個人又馬不停蹄趕去了警局。
“周景家屬?”
“在。”周沛看起來無比熟悉這裡的流程。
“江浔的監護人來了沒?”
“來了。江翎也是我家的。”
警官看了眼陳亂:“你們什麼關系?”
“我是他哥。”
“也行,你也跟我來吧。”
于是,在江浔江翎周景三個臉上身上都不同程度挂着彩,隔着桌子劍拔弩張對峙的時候,周沛和陳亂就這麼一前一後,一起出現在了三個人面前。
“……哥。”周景看見周沛,氣焰明顯縮了縮,繼而看到了後面的陳亂,又瞪圓了眼睛。
“你來幹什麼?”江翎看着陳亂是跟周沛一起來的,立刻垮起個臭臉:“怎麼還帶一身膩死人的香水味!你又去哪裡拈花惹草了?”
江浔坐在江翎身邊,嘴角還含着點血迹,垂着眼睛不發一言。
陳亂抱着手臂往門邊斜斜一靠:“我不來你倆打算讓誰來?遠在愛爾華欽洲的江司長,還是這麼多年待在小樓裡壓根沒露過面的夫人?說起來,這個時間學校應該還沒放學吧。”
“要你管。”江翎偏過頭,不去看陳亂:“幹嘛,你來興師問罪的嗎?”
“那倒沒有。”陳亂拉開江翎身邊的椅子坐下,支着下巴靠過來,彎着唇角笑:
“我就是想問問,你倆打赢了沒?”
這話一出,不止是江浔和江翎,連周家兄弟都一起看他。
陳亂收起胳膊換了個姿勢,跷起腳靠在椅背上,對着雙子指指點點:“别跟我說你們兩個都沒打赢他一個啊,丢人。”
“怎麼可能啊!”江翎睜大眼睛,拍開陳亂幾乎點到自己腦門上的手指:“我一個人就能揍他倆!是他們不講武德群毆,我們才受傷的!”
“江翎你他媽——”對面的周景被cue了一頂戰五渣帽子,急的就要站起來。
“還有你,你什麼你?”陳亂又轉了個方向,挑眉看着周景:“你都二十了,跟我們家十幾歲的高中生打架,你不覺得打赢了丢人,打輸了更丢人嗎?我要是你,我就羞愧到自己找根面條上外邊兒吊死去。”
“江亂你!”周景立刻漲紅了臉要撲過來。
然而這時,警官進來了。
“幹什麼呢你?坐下。”
周景粗着脖子還想動,被周沛盯了一眼,一臉不服氣地坐下了。
“說說吧?怎麼回事,為什麼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