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壺不開提那壺?信不信我給你倆大逼兜。
可就算馮漫心裡罵出花來,夏遲也是聽不見的。
馮漫向袁玉珍賠笑:“這孩子就是心直口快,您多包涵,該管教管教,該罵就罵,都是自己家孩子。”
袁玉珍一臉苦澀,面上還得做足。
“老杜負責調教新人,我就負責把大家照顧好,讓戲順順利利拍完,吃菜吃菜,這家味道正宗得很。”
馮漫也趁機給夏遲夾菜,試圖堵住他的“嘴”。
“快嘗嘗糖醋排骨,可粘牙了。”
夏遲咬了一口排骨,終究還是堵不住心聲。
【唉,還搞到家裡去……】
【可憐的玉珍姐被蒙在鼓裡,辛辛苦苦在外應酬,家裡那位卻風流快活呢,唉。】
【造孽啊!】
椅子“吱呀”一聲響。夏遲擡臉的時候,袁玉珍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
馮漫踩着高跟鞋追出去,卻沒想袁玉珍相撲一樣的身材,卻有着飛人般的速度,一眨眼便沖至樓下,像一輛失控的裝甲車。
等馮漫追到大門口,愣是沒找到人。
“漫姐,你們去哪兒啊?菜還沒上齊呢……”
夏遲慢悠悠跟來,嘴角還粘着糖醋醬汁。
馮漫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這缺心眼兒。
“上你個頭啊,要出人命啦。”
“人命?”夏遲掐指一算。
【哦,誇張的修辭,吓我一跳。】
“袁玉珍呢?”夏遲問。
袁玉珍原本已經跑沒影了,這會兒又風風火火折回到莊園門口,拿着手機不停在給誰發消息。
“老楊修車去了,漫漫你車我用下?”
馮漫的車就在邊兒上,袁玉珍打開駕駛室。
“珍珍!你别沖動。”
馮漫一把按住她發顫的手,“咱倆都喝了酒,不能開車!”
袁玉珍頓了一下,突然轉過頭,盯着夏遲:“你有駕照?”
“有啊。”
夏遲不明所以點頭,下一秒就被兩個女人一左一右鉗着胳膊塞進了駕駛室。
“星光别苑,現在就去。”
袁玉珍“砰”地關上門,聲音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夏遲不情不願系上安全帶,心裡嘀咕。
【倆神經病啊,想起一出是一出,這到底要幹嘛?】
【哪有請客吃飯吃一半就跑的,逃單嗎?吐司雞我都聞見香了,愣是沒夾上一筷子。】
他摸索着啟動車子。
【剛說去哪兒?星光别苑,不就是那個富豪小區?裡頭都是别墅的那個?聽說好多明星都在那裡安家,去那兒幹嘛?】
【诶?好像袁玉珍在那邊買了房子……】
突然靈光乍現,猛地踩了下刹車。
輪胎在水泥地上擦出刺耳的聲響,車内三人齊齊往前一栽。
【這個點兒急匆匆回去……難不成是……抓奸?】
夏遲的眼睛瞪得溜圓。
透過後視鏡偷瞄一眼,袁玉珍正對着手機怒氣沖沖啪啪打字。
【看來是有人告密啊。】
【臣妾要告發熹貴妃與人私通,禍亂後宮~】
【天呐,這麼刺激的場面也是我能免費看的???】
【臣妾匆忙趕去時,兩人還在花叢中大汗淋漓,孫答應的赤色鴛鴦肚兜還挂在那狂徒的腰帶上……】
袁玉珍臉都綠了。
“小夏!集中精力,好好開車!”
馮漫吼了他一句,生怕他給袁玉珍氣出個好歹來。
“哦。”
【朝我撒什麼氣。】
不過吐槽歸吐槽,夏遲開車的速度明顯快了起來。
車子在星光别苑北門停下,夏遲瞧見别墅外早就停着兩輛黑色SUV。五個精壯的小夥兒正站在風口抽煙,見袁玉珍下車立馬圍攏過來。
“珍姐,都準備好了。”
為首的阿彪就是那個反派boss的替身,上前來壓低了聲音,刻滿名人字畫的手臂上青筋暴起。
他又朝夏遲點了點頭,眼神裡透出幾分疑惑,這種事帶小夏來幹嘛,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幹嘛嘛不行,添亂第一名。
袁玉珍攏了攏領口,手心滿是汗水。
“從後門走,别打草驚蛇。”
她簡短命令着,聲音像是剛從冰窖裡撈出來。
星光别苑的别墅格外氣派,後院角落的鏡面水景倒映着婆娑樹影。袁玉珍的指紋在識别器上輕輕一按,智能鎖發出“滴”的輕響。
一行人蹑手蹑腳走進别墅,溫暖的地暖裹挾着沉香撲面而來,挑高六米的客廳懸挂着巨大的水晶吊頂,成千上萬顆施華洛世奇水晶燦若散落的星辰。
厚厚的波斯地毯鋪着,踩上去悄無聲息,袁玉珍拾級而上,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兒裡了,旁邊阿彪緊張得不停擦汗,反倒是後頭的武指小弟興奮地兩眼放光。
二樓主卧的門虛掩着,裡頭空無一人,床單整潔還是早上收拾過的模樣。阿彪從客卧那邊過來,亦是一無所獲。
“珍姐,”阿彪撓着頭,胳膊上頭的關公都皺起了眉頭,“是不是情報有誤啊。”
袁玉珍語塞,轉身找夏遲,夏遲人卻不見了。
兒童房外馮漫不知發現了什麼,沖袁玉珍招手。袁玉珍上前一瞧,她三歲的兒子正抱着恐龍玩偶睡午覺呢。
“怎麼把孩子單獨留在家睡覺?總得有個人在吧,你家保姆呢?”
“保姆?”
袁玉珍皺了皺眉,下樓找保姆,卻不想剛走到洗衣房旁,便看見不知什麼時候溜下來的夏遲,壁虎一樣貼在保姆房門口,眉飛色舞聽動靜呢。
照世明燈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