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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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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坐在這裡?”

明明記憶裡的一切都會随着時光的流逝而慢慢褪色,偏偏紀陽真對那時候的全部都記憶猶新。無論是倉庫側牆爬山虎蔓延的形狀,還是雨傘傾斜的角度。

挽上臂彎的校服袖子因為他傾身的姿勢慢慢滑落,肩頭也傳來被雨水洇濕的潮潤。盛夏的雨把一切敲打零零落落,唯獨傘下被拼接出完整的一塊。

坐在廊下的對方像一隻無家可歸的濕漉小狗,隻是一味把自己縮進衛衣帽子下,埋頭抱着膝彎。

除了最初看向他的一眼外,其他時候便以十足抗拒的姿态,一言不發。

“我可以呆在這裡嗎?”

一片零落雨聲中,紀陽真還是無比好脾氣地锲而不舍。他實則有些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為什麼如此執著——

執著于想要撬開對方堅固的殼。

或許是好奇作祟,又或許是因為泛濫的同情心。在那把傘下,紀陽真隐約看穿了他故作冷漠的外表,好奇那層堅硬的蚌殼之下藏着怎樣柔軟的内心。

從他這個角度看過去,恰好能透過濕漉的細碎額發,看到對方抿緊的嘴唇。那樣赧然又糾結的姿态令紀陽真忍不住再越界一步。

于是他便大剌剌地坐在了他旁邊。

廊下的雨聲遠比心跳清晰。紀陽真仰頭時感受到潤入肺腑的雨意,惬意到神色都有些懶洋。

也正是在這樣一種慵倦中,紀陽真不經意偏頭,發現了對方小心翼翼偷看他的眼神。

他是如此的遊刃有餘。以至于在對方的眼神閃躲之前,紀陽真蓦地一笑,湊近去順勢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這其實同樣是一個不期待回答的問題。紀陽真撐坐在那裡,感受到迸散在他臉頰上的一點雨霧。不期然對方看着他,慢慢拉下了自己立起的領口。

他的嘴唇顔色很淡,略微有些幹。

記憶裡的那個聲音和他那時候的眼神一樣生澀,在落下的雨聲中他說:

“……龍珩。”

*

指端猛地一蜷。

在胳膊和額頭綿密的麻痹感中,紀陽真聽到了和夢中如出一轍的落雨聲。

疲憊感和通宵忙碌後的頭痛雙重作祟,他緩了一會兒才從手臂的酥麻感中解脫。紀陽真慢慢從工位上爬起來。

側邊的玻璃映出他壓紅的臉頰。紀陽真揉着眼靠上椅背,睡眼惺忪間看見對面一團火紅的影子晃來晃去。醒了會神才出聲問道:“什麼聲音?下雨了?”

聞聲看過來的女孩子染着火紅的大波浪卷,嘴裡正叼着一片吐司。她沖紀陽真示意稍等,待把懷裡那一沓文件壓到對面工位後,她拿下嘴裡的吐司切片,邊吃邊指着上面道:“鹈鹕偷吃纨姐的魚,把魚缸打碎了。”

紀陽真順着看去,發覺拐角的牆皮已經洇出水色。

想來樓上情報科的畫面一定非常災難。

“不再多睡會兒嗎?”紅發的女孩子剛把差事轉手,心情看起來相當不錯:“離采訪還有一個小時呢,我還跟桐桐說提前十分鐘再叫醒你。”

她口中的桐桐是個圓臉的溫吞小胖子,這會兒正在對面工位上光明正大織着毛線。聞聲他頂着有點毛躁的鍋蓋頭沖紀陽真點了下頭,以示對蓬蓬所說的話非常認同。

“饒了我吧,”紀陽真起身苦笑道:“隻用那點時間準備,也太失禮了。”

說話間他起身走向裡間。等紀陽真洗漱完畢、收拾妥當從裡面出來,蓬蓬已經整理好桌面,把自己那側的窗簾“唰”地拉開。女孩子推開窗深嗅了幾口新鮮空氣,對面的秦邵桐頭埋得低了些,又把自己這側的窗簾拉嚴。

陽光把辦公室切割成明暗兩部分,紀陽真站在半明半昧之中,不由失笑。

他來援助科已經兩年有餘,但每次看到妖怪同事們不同的習性和癖好,還是會覺得有趣。

一開始他也覺得有些不适。可到最後,他卻成了妖怪管制局裡唯一的異類。身為人類的他獨自混迹在滿是妖怪的管制局中,不管是哪一方來看都好似異端。

而援助科就像是這十幾年來人和妖怪融合共存成果的小小縮影,他就在光影的交界之中處變不驚地活着。

——想來這也是他被人類方選為采訪對象的原因。

回到工位上,紀陽真又重新溫習了一遍《尋真》報社傳來的訪談提綱,回顧思路的間歇無意看了眼挂鐘,這才後知後覺:“彭記者人呢?”

蓬蓬從顯示屏後幽幽探出半個腦袋:“濯哥去接了。”

*

此時此刻,前來采訪的小彭記者正癱軟在妖怪管制局一樓拐角扶手上。

小彭記者從業半年,先後參加過幾次與妖怪相關的跟采,自诩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是以她最開始看到來接引的那位肌肉猛男灰狼種時,還能面前保持鎮定。

但這份從容沒能維持多久,就死在了她跟着灰狼種、在樓梯拐角目擊一個人條遊下台階那一刻。

人條在看到他們的瞬間停止了洄遊,拉長的脖子把腦袋頂到了和他們平齊的高度,沖灰狼種打招呼:“濯哥。”

與此同時他的四肢健全衣冠楚楚,無比平和地面朝下癱軟在樓梯上。

小彭記者兩眼一黑。

前面的灰狼種顯然對這一切習以為常,極為自然地應聲後又向上走了兩步,才意識到什麼不對,猛然回過頭來。

見多識廣的小彭記者此刻臉色鐵青,渾身軟倒地癱在樓梯扶手上,正一點點向下滑去。

高濯見狀低咒了一聲,一個箭步下來拽住了人,才沒讓她繼續倒下去。回頭時他見人條居然還伸長了腦袋看熱鬧,恨鐵不成鋼之餘順腳踹了過去:“還不站起來!”

回頭又晃着小彭:“彭記者!彭記者!——堅持住啊彭記者!”

看熱鬧的人條挨了一腳,“嘤”了一下後很沒脾氣地站了起來,仿佛一灘爛泥修煉成人。

小彭剛緩過一口氣,睜眼猝不及防又看到了這一幕。視覺和常識的雙重沖擊令她徹底昏死了過去。

高濯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懷裡的人突然又沒了動靜。高大健碩的灰狼種鮮有這樣束手無措的時候,隻能按紀陽真教的人類古法半路出家,掐着她的人中,試圖把受到驚吓的彭記者喚醒。

可任憑他再怎麼呼喊,小彭記者都一動不動。罪魁禍首團在樓梯扶手上瑟瑟發抖,一狼一蛇兩隻妖怪團團轉地對視半天,突然想起了一個救星。

……

鹈鹕被高濯拉過來的時候,還以為又是因為早上的事情,他們要二進宮關自己的禁閉。一人高的水鳥貼着牆畏畏縮縮地劃過來,兩隻黑豆眼睛無比戰栗:“嘎……噶。”

結果高濯和人條的神情都無比和藹,沖鹈鹕指了指旁邊一顆昏睡的腦袋:“嚼嚼?”

鹈鹕一時受寵若驚:“噶?”

以往在局裡因為貪吃和亂嚼嚼别妖腦袋挨的揍似乎都成了幻覺,鹈鹕在一狼一蛇的蠱惑之下益發迷失自我,有些食指大動地想嚼嚼。

高濯大力支持:“嚼嚼!”

鹈鹕拍拍胸脯,示意都交給它:“嘎嘎、噶!”

協議達成,高濯和人條便把小彭記者扶起,擺了個适合頭療的姿勢。鹈鹕則在醞釀後一口張大了嘴巴,用長長的喙叼着小彭記者的頭,開始快樂地嚼嚼。

而當紀陽真久等不見、下樓來找人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們在幹什麼!!!”

鹈鹕吓得停了嘴,叼着一顆腦袋,回頭時眼神清澈地“噶”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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