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夏一驚,下意識要解鎖車門,被鐘滢一把按住。
她神色嚴峻:“這人已經被感染了。”
可循着血肉追逐而來的感染者們,根本不給男人異變的時間,猛地将他撲倒在地。
就在宋夏的車邊。
四個感染者分食一個男人,一口接着一口,吃得大快朵頤,滿地鮮血淋漓。
男人的凄慘的呼救聲戛然而止,而動脈撕裂飙射出的猩熱血迹,濺紅了宋夏的車窗。
她們坐在車裡,骨肉咀嚼的“嘎吱嘎吱”聲近在耳邊,讓人汗毛倒豎毛、臉色發白。
兩人甚至不敢用力呼吸,生怕那些感染者聞到血腥氣,蜂擁而來,将她們的車推翻。
隻是,她們似乎忽略了一個東西——
那隻剛流幹了血的雀鳥,此刻屍體溫熱,躺在鐘滢的懷中。
宋夏臉色一變,立馬發動車子,附近的感染者聽到動靜,馬上飛撲而來!
隻聽得“嘭”一聲,一隻感染者竟然趴上了車頭,朝着鐘滢窗前猛砸玻璃!
“靠!”
宋夏忍不住破口大罵,隻能猛加油門,方向盤快打。
巨大的動靜吸引了更多的感染者追車,宋夏顧不得身後的動靜,整輛車左右搖晃,總算将那車頭的感染者徹底摔到車下。
車身上下颠簸,正好從那感染者的身上碾過,宋夏臉色微變。
這圈子一兜,她們離沃潤更遠了,而身後也墜了一串瘋狂的感染者,根本不好掉頭。
鐘滢面色冷峻,拿着小刀割下那鳥的頭顱,“夏夏,往左走!”
話音一落,她便搖下車窗,将那變異的鳥雀屍體狠狠擲向右側花壇。
一波感染者朝着鳥屍撲去,隻有剩下的一小撮感染者,還在樂此不疲地追逐。
也算是見過大場面了,這麼七八個小感染者,在宋夏眼裡根本構不成威脅。
兩條腿的東西,怎麼也跑不過四個輪子。
危機暫時甩脫,她松了口氣,“那些鬼東西對血腥味和聲音似乎格外敏感,你抓緊處理好鳥嘴,我後座有件沖鋒衣,可以先換上。”
“我在沃潤附近繞一圈,看看喬歆她們在不在。”
鐘滢抿了抿唇,有些懊惱自己的臨時起意,耽誤了行程。
她迅速将鳥嘴剔出來,再用酒精濕巾擦拭滿手的血和座椅。
“……這是什麼?”
她竟然在鳥頭裡面,發現了一個黃豆大小的碧綠珠子。
鐘滢迅速把剩餘的頭骨、和染血的衣衫一股腦扔到窗外,擦幹淨了手,将那珠子掬在掌心之上。
宋夏驚訝,卻沒時間去細看,隻道:“你先用垃圾袋包好……這玩意兒指不定是什麼變異的根源。”
鐘滢點頭應聲,不光把那綠珠子包起來放好,還把其中一個鳥嘴擦幹淨,用垃圾袋厚厚纏出握把。
黃玉一般的鳥嘴已然被擦拭幹淨,小臂長度,窄細又輕便,不管是側面還是喙尖,都鋒利尖銳,看着就是一柄上好的“殺器”。
也難怪鐘滢看見就想着物盡其用了。
宋夏十分肯定她的成果:“看着确實比菜刀好使!”
鐘滢也十分滿意:“又能刺又能砍,這鳥嘴匕首可——”
“嘭!”
話音未盡,車頂突然一陣巨響,有什麼東西跳到了車上!
宋夏猛踩刹車,想用慣性把車頂的那東西甩下來,可甩下來的東西,卻讓人渾身一僵——
那是隻半扇車窗一般大的癞蛤蟆!
它被甩到車前蓋上,碩大的身軀不光布滿了凸起惡心的疙瘩,還有一身透明泛灰的粘液。
“咕——咕——”
它碩大的蛙眼泛着紅光,一動不動地盯着宋夏,腹腔不斷鼓起,腳蹼蹲守之處,竟然泛出了絲絲縷縷的白煙,連帶着滾過的車窗,也變得模糊一片。
宋夏瞳孔驟縮:“它身上有毒!”
沒等宋夏做出任何反應,隻聽一陣破窗之聲:“啪!”
粗壯的蛙舌徑直射向宋夏面門!
距離太近,宋夏隻來得及往一側避讓,而那粗壯的蛙舌帶着濃烈的酸腥臭氣,堪堪擦過她的臉龐,将整個座椅頭枕都硬生生扯拽了下來——
宋夏十分驚懼,心髒似乎都要停跳:如果正面對上,被強拔走的就是自己的腦袋!
車窗像蛛網一般裂開,隻有眼前的大洞,讓她與變異癞蛤蟆正面相對。
那癞蛤蟆飛快将頭枕卷入口中,隻聽得一陣“刺啦刺啦”的異響,腐蝕性的白煙從它口中噴射而出。
在車裡隻能變成癞蛤蟆定點的靶子,宋夏立馬開門下車,蛙舌迅速緊随其後,隻聽“咚”一聲!
那碩大的蛙舌竟然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來!
“夏夏,讓開!”
鐘滢也下了車,随手拿了塊石頭,高高抛向空中。
就在蛙舌下意識去伸卷石頭的時候,鐘滢将宋夏的金屬棒球棍扔了過去!
宋夏跳起接住棍子,當機立斷揮棒朝着那瘌□□腦袋砸去!
“嘭!”
金屬球棍擦着癞蛤蟆而過,将車前蓋徹底砸凹。
它又跳回了車頂,居高臨下地用那雙猩紅的大眼鎖定宋夏,似乎在尋找更合适的攻擊角度。
攻擊高、速度快、射程長,還有腐蝕性——光靠躲避根本不行!
宋夏面色嚴峻,快速環看四周,試圖尋找有利掩體。
可這附近是寬闊道路,除了變異綠植之外,就是撞在花壇的汽車,根本沒有什麼可用的地方!
宋夏還沒想到解決方法,眼見着那蛙舌再度擊來,她隻能翻身一滾,倉皇躲避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