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易睜開眼時,晨光已透過紗簾灑落。他看向系統面闆——
【體力值:45/100(緩慢恢複中)】
【隐藏線索解鎖:莫爾肯家斷劍的回憶(1/1)】
【是否查看殘影?】
他指尖輕點确認的刹那,床榻突然下陷,整個人墜入一片黑暗。
刹那間,顔易好像來到了記憶裡,水晶吊燈将宴會廳照得如同白晝。小盧卡蜷縮在鋼琴後的角落,雪白禮服上沾着奶油漬。
"你不跳舞嗎?"
顔易猛然轉頭——引入眼眶的是一個小男孩站在盧卡面前,穿着同樣精緻的燕尾服。那是年幼的賽勒斯,銀發梳得一絲不苟,伸出的手掌幹淨柔軟,指甲修剪得圓潤漂亮。
小盧卡盯着那隻手,灰綠眼睛漸漸泛起水光。突然"啪"地打上去:"誰要你可憐!"
殘影扭曲,如水面漣漪般重組——
視角驟然拉遠,顔易發現自己站在山坡上。
面前十二歲的盧卡和賽勒斯并肩躺在薰衣草叢裡,銀河在他們眼中流淌。
盧卡枕在賽勒斯腿上,指尖戳着對方下巴:"父親說你明天就要回去繼承領地了。"
星光照亮賽勒斯攥緊的野鸢尾,莖稈汁液染綠他指尖,少年垂着眸子輕輕應了一聲:"...嗯。"
"騙人。"盧卡突然擡頭看着他,"你在惋惜什麼賽勒斯?"
(系統标注:三個月後莫爾根家族正式破産)
虛像又随着一閃變換,新的場景看似是在一座莊園,猩紅地毯上躺着兩具蓋白布的屍體。隻見約莫十五歲的賽勒斯站在床前,拽緊了拳頭,淚水砸在父親胸口的鳳凰家徽上。
窗外,法院的人正清點莫爾根家的财産。
畫面再次變換,隻是這次像開了倍速:
先是賽勒斯走在泥地上鞋子已經布滿了泥凝的污垢,随後是賽勒斯在村莊邊蹲在牆壁邊冷的發抖,他拿着一個面包狼吞虎咽的吞着,他赤着原本白淨的腳早已滿是傷被地上的泥土覆蓋
汪汪
賽勒斯停止了咀嚼的動作擡起頭,那是一隻骨瘦如柴的小狗,看起來可憐巴巴的,一雙眼睛亮亮的正望着他
他下意識捂住自己手上的面包,沒想到小狗卻屁颠颠的跑到他面前蹭了蹭他破爛不堪的褲腿
賽勒斯愣住了,他嘴角勾了勾,竟是笑了,然後他就把自己手中的面包遞了出去,手卻不自覺的顫抖,眼淚止不住的淌了下來一滴滴砸在地上
“你讓我想到了一個人,一個我一直很珍視的人,以前我想,我想着保護他一輩子,但是現在…我已經保護不了他了,我連自己的莊園都守不住,一個連莊園都守護不了的廢物何德何能來保護自己的神明。”
還在啃面包的小狗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叼着面包靠在了賽勒斯的膝蓋上。
賽勒斯失笑“在我這麼狼狽的時候還要跑上來溫暖我,你怎麼這麼傻呢,”他低頭看着正叼着面包的小狗輕聲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不知道這究竟是對小狗說的還是對别的什麼人,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然後消失不見,最後剩下的隻有嗚咽聲
畫面最後停留在他蜷縮在橋洞下,原本耀眼的金發灰撲撲的。十七歲的盧卡帶着仆從找到了他的時候,少年貴族已經三天沒吃東西。
"跟我回去。"盧卡蹲下來,絲質手套擦過賽勒斯臉上的污漬,"父親答應了..."
"滾!"賽勒斯嘶吼着後退,凍傷的腳在雪地拖出血痕,"誰要你們施舍!
他轉過身去瘋狂跑開
沒想到的是盧卡追了上來直接從背後抱住他,昂貴的禮服沾滿泥濘。任憑對方怎麼掙紮也不放手,直到懷裡的軀體漸漸沒力氣了跪在地上發着抖
“對不起賽爾,但是我需要你,所以你不能跑。”
少年盧卡柔聲說道
賽勒斯奔潰了,一直推積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溢出
少年嘶啞地哭出了聲,邊哭邊抹着盧卡的衣服喃喃着
:“對不起對不起,盧卡你髒了,擦不幹淨,這些泥,這些東西擦不幹淨,我把你弄髒了盧卡,你髒了,跟我一樣。”
他在雨中嚎啕大哭
畫面在雨中切換,
顔易來到了燭光搖曳的傭人房裡,還是那兩個人隻是少年都看起來長大了不少,盧卡晃着腿坐在床沿:"恭喜你,馮·莫爾根先生。"他故意用敬稱戳面前賽勒斯肩膀,"現在你是我的貼身仆從了。"
而盧卡面前賽勒斯單膝跪地着為他脫靴,銀發垂落遮住了他的表情:"我的榮幸...少爺。"
盧卡笑了"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他微微往後靠了靠,長靴一擡突然就踢翻了燭台。黑暗中他俯身攤在賽勒斯身上,挑眉看他:"我昨晚都聽見了,賽爾,你在夢裡叫我什麼呢,現在,重新回答一下剛才的問題。"
沉默良久,一聲幾不可聞的:"我...您的狗?"
"笨蛋!"盧卡拽着他領結吻上去,月光照亮兩人糾纏的銀鍊——那是用懷表鍊和發帶臨時拼湊的定情信物。
而窗外一個人影沉着傘默默注視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