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起，顔易合上最後一本批改完的作業，起身對池欽道："出去走走？"

池欽剛想點頭，辦公室的門就被推開。

那個滿臉褶皺的楊高飛走了進來，眼睛在池欽身上停留了一秒，随即堆起笑容對顔易道："顔老師，下節課六年二班英語課，王老師請假了，麻煩你代課。"

顔易看了他一眼，眉頭微蹙——英語課？科學老師代課？

他轉頭看向池欽，池欽懶洋洋地揮了揮手，示意他放心去。

楊高飛見顔易離開，立刻湊近池欽，油膩的笑容堆在臉上："池老師，晚上有空嗎？我可以帶你熟悉校園。"

池欽本來想直接拒絕，但轉念一想——熟悉校園确實對任務有幫助。

（雖然這人很惡心……但任務優先。）

她冷淡地點了點頭："行。"

楊高飛眼睛一亮："那晚上七點，我在教學樓門口等你。"

池欽沒再理他，低頭繼續擺弄電腦上的小遊戲。楊高飛站了一會兒，見她完全沒有搭話的意思，隻好悻悻地走了。

——顔易視角，教室——

顔易站在講台上，給學生們分發随堂測驗的紙張。

"二十分鐘，寫完交上來。"

學生們安靜地接過紙，低頭開始寫。整個教室隻有筆尖摩擦紙面的沙沙聲。

顔易的目光掃過角落——李琪琪拿到紙後，仔細看了一遍題目，才開始寫。她的速度不快，但思路清晰，寫完後還檢查了一遍。

測驗結束，學生們排隊交卷。李琪琪站在隊伍中間，紙輕搭在鼻子上，似乎在發呆。

突然，前面的男生回頭看了一眼，猛地露出嫌惡的表情："嘔——李琪琪好惡心！她舔紙了！"

話音未落，他擡腳就朝李琪琪踹去——

顔易幾乎是瞬間放下手中的東西，兩步跨過去，一把将小女孩護在身後："你在幹什麼？"

男孩被他的語氣吓得後退一步，但還是梗着脖子："她、她舔紙！髒死了！"

李琪琪低着頭，默默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試卷，重新排進隊伍裡，全程沒有辯解一句。

顔易冷着臉，盯着那個男孩："再有下次，直接去教導處。"

男孩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下課後，顔易叫住準備離開的李琪琪："你還好嗎？"

小女孩停下腳步，點了點頭，依舊沒說話。

顔易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的小時候——

（被同學踢打、辱罵，回家後傷口隻能自己處理。考了全班第一，父母卻冷着臉說"為什麼不是年級第一？"然後又是一頓打。）

（那時候，他也覺得……活着真沒意思。）

回憶被教室外嘈雜的腳步聲打斷。顔易深吸一口氣，拿起教案——他還有下一個班的科學課要上。

（但現在的他，至少要保護别人不遭到不公平對待。）

…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最後一節課。

顔易站在六年三班的講台上，講解着植物光合作用的實驗步驟。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地灑進來，在黑闆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斑。

台下，盧卡托着腮，時而認真記筆記，時而走神望向窗外。而坐在他斜前方的女生——一個紮着雙馬尾的小姑娘——頻頻回頭偷瞄他，臉頰泛着淡淡的紅暈。

（青春啊。）

顔易嘴角微揚，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課，臨近下課時他微笑着布置了作業："今天的實驗報告，明天交。"

"叮鈴鈴——"

放學鈴聲響起，學生們歡呼着收拾書包。顔易拿起教材走出教室，懶懶地靠在走廊牆壁上等盧卡。

路過的學生們竊竊私語：

"我們學校什麼時候有這麼帥的老師了？" 一個女生用書捂住嘴，壓低聲音和旁邊的女生交談

“對啊，還好年輕。”

"好像是新來的科學老師……"

"他剛才看我了！"

顔易低頭翻着教材，對這些議論充耳不聞。忽然，教室裡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

"陸、陸咖同學！這、這是我的……我的……我喜歡你！請收下這個！"

一個結結巴巴的女聲響起，緊接着是"刷"的輕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塞了過去。随後，那個雙馬尾女生紅着臉沖了出來，書包都沒背好就逃似地跑走了。

盧卡一臉茫然地走出來，手裡捏着一個粉色的信封："顔易哥哥，這是什麼啊？剛才那個同學塞給我就跑了……"

顔易合上教材，眼底浮起一絲笑意："自己看，那可是女孩子的一片心意。"

盧卡眨眨眼，低頭看了看信封，又擡頭看了看顔易，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麼，耳朵"唰"地紅了："等、等等！這該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