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還有我。”
燒魚一番似乎沒想到三人會答應得那麼爽快,有一瞬間的晃神,但很快反應過來,在腰鼓上随意地畫了幾筆,紅腰鼓上當即顯現出了一個紋路複雜的金色法陣。
燒魚一番指着法陣說道:“要是法杖在手,我還能送兩個人過去,但現在傳送陣每次隻能傳送一個人,其他人要是也想去,要等三日後傳送陣自動失效,或者自己找找嶺南水域在哪兒,自行過去。”
林霧行問道:“姑娘不知嶺南水域在哪兒嗎?”
燒魚一番搖頭道:“我是稀裡糊塗走到那兒的。因為我從嶺南水域出來後用了傳送法陣,所以法陣自動記錄了它的位置,但法陣不會說話呀,所以……”
燒魚一番聳聳肩,表示沒辦法。
方裡蘿想了想,說道:“可以先把一個人傳送過去,然後把傳送陣關了,重新開啟,這樣我們三個都能過去。”
燒魚一番豎起了大拇指,對她的話表示認同,然後歎了口氣:“還是那句話,法杖不在手,我靈力受限,不然我也不會被那兩個小妖抓住。我現在既不能主動結束傳送陣,也沒辦法連續開啟傳送陣,能送一個人過去已經很厲害了。”
三人這下懂了,說到底燒魚一番自身靈力微不可計,全靠法杖加持。沒有法杖,很多術法都會受到限制。
林霧行說道:“方裡,我去,你在荷花街等我回來。”
方裡蘿愣了半晌,覺得他說的話有些别扭,但說不上來哪裡别扭。
她為什麼要等他回來呢?她本來想自己去嶺南水域的,但仔細想想,隻要林霧行取回法杖,交給燒魚一番,那奇鶴道長的真正死因就會浮出水面,到時她的冤屈自會洗清,從此兩人一别兩寬。
雖然這樣做有點對不起林霧行,但方裡蘿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便笑道:“好啊,那你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來啊。”
“嗯,我會的。”林霧行笑得開心。
方裡蘿的心裡卻莫名生出愧疚,他真誠的笑容刺痛了她的良心,隻好溫和地笑笑。
燒魚一番默默打量着兩人,她是說過這兩人很相配,但沒想到他們那麼着急證明這句話有多對。
“能不能别笑了?我這法陣開了老半天了,到底誰去?”
林霧行回過神來,說道:“我去。”
燒魚一番卻道:“不,你去。”
方裡蘿指向自己:“我?”
“沒錯。”燒魚一番說道,“就是你。嶺南水域很危險,你看起來比較厲害。”
“……”方裡蘿不知道是喜是悲,對林霧行凄慘地笑笑,一副壯士赴死的認真模樣,“我去吧,你在外面等我回來。”
林霧行正欲開口,卻被打斷。
“停!”燒魚一番擠到兩人中間,作調和狀,“别争了,又不是啥好事兒。”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多說無益。
燒魚一番向方裡蘿示意:“你把手放在這鼓上,三日内大喊一聲‘燒魚燒魚,燒一條魚’,便可傳回至我身邊。”
方裡蘿點頭,心想這傳送陣還有來有回的。
燒魚一番補充道:“三日内默念我的名字,便能和我聯絡。不過切記,傳送陣和口訣在嶺南水域裡都會失效。”
“好。”方裡蘿看了看林霧行,表情複雜。
林霧行并未多言,伸手就要去碰腰鼓,想搶在方裡蘿前面進傳送陣,卻被燒魚一番眼疾手快地躲過:“好險,差點兒就被你小子得手了。”
方裡蘿忍不住笑了,右手突然被人抓起,眼前閃過黑白交替的光影,視線清明後,她已經站在了一個高大闊氣的白色牌坊前,兩旁是綻放着潔白花萼的白玉蘭樹。
牌坊由一大兩小的拱形門組成,門柱上雕刻着飛禽鳥獸和花草樹木組合而成的複雜圖案。牌坊上方并無“嶺南水域”之類表明位置的題字,通體由晶瑩光亮的白玉砌成,約有五丈高,六丈寬,在周圍黑灰的山岩和枯黃的秋葉中十分引人注目。
方裡蘿湊近了潔白無瑕的白玉牌坊,忍不住摸了上去,玉質光滑細膩,表面散發着柔光。
幸好現在她身上沒有順手的工具,不然這白玉牌坊可就要缺個角了。
方裡蘿抱着牌坊的柱子,小心翼翼地探出上半身,左右觀察着嶺南水域内的情況。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湖中央那棵高大無比的參天綠樹,茂密的枝葉間挂着許多紅色帶子。與外面的高山峻嶺不同,嶺南水域内四面均是草木茂盛的小山坡,坡上芳草萋萋,一派生機繁榮的景象。
這本是讓人驚歎至極的美景,可現在明明是草木凋零的深秋時節,嶺南水域内卻是滿目蒼翠。
方裡蘿縮回上半身,低聲輕念:“燒魚一番?”
耳邊傳來燒魚一番懶洋洋的聲音:“怎麼啦?”
方裡蘿總覺得她正躺在一棵歪脖子樹上閉目養神,悠閑得很。
“有些奇怪。”方裡蘿說道,“這裡和外界完全不是一個季節。”
燒魚一番悠然道:“嶺南水域是上古仙地,草木飛禽都受到了靈氣的滋養,和外面不一樣也正常。”
“哦。”方裡蘿稍稍放下心來,但想了想,還是多問了一句,“還有要注意的地方嗎?”
“額……小心那棵樹。”